又是一個雨夜。鳳凰宮內燈火通明,兩個身影映在紗窗上,一個端莊地坐在鳳凰椅上,一個跪在地上、頭低著,看不清他的臉。
“聽說墨魚掉下碧冷湖了。”皇後若無其事地問道。
“是。”
皇後一把將放置在旁的杯盞狠狠地甩了過去,跪著的男子一動不動。
“以後不許再靠近她!”皇後胸脯還因怒氣輕微地起伏著“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是命定的天女,你不能靠近她!為什麼還一次次的違抗我?嗯?”
跪著的人突然站了起來,冷笑道“為什麼?!皇後這話問得可真是可笑至極。她是我妹妹,我為什麼不能靠近?不過也是,皇後肯定是不明白的了,因為你的心裏隻有那個位子。”說完也不看向皇後,轉身就要走。
“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母後,我會害你嗎?”皇後雖怒,但看到他要走也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塍兒,你說得沒錯,墨魚是你的妹妹,可她也是命定的天女,她這一生都是注定了不能被靠近的。這個中緣由,你現在還不懂。總之,你記住母後說的話就是了。”
被喚為塍兒的人,就是太子墨塍。他淒涼地道“夠了,母後?你是麼?”
皇後一個踉蹌,剛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我不是麼?我這樣做有錯麼?塍兒,你終究是不懂的。等你以後懂了,你就不會怨恨我了。
太子宮。
沐浴著的太子墨塍,腦海裏又想起今天發生的事。不覺的苦笑,這個太子真是當得太窩囊了。
沒有人知道,在墨魚奔向他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想伸出手去接過她,多想問她一句:魚兒,別怕,太子哥哥來了。可是,這一切都成了奢望,因為就在那時,他又不自覺得想起了皇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的話。眼中閃過厭惡、隨即吩咐了侍衛、自己轉身而去。其實,他知道墨魚肯定又誤會他了,畢竟墨魚是那麼的敏感,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更知道墨魚會在原地一直等他,因為以前的她就是這樣的。可是,自己不能回頭,為什麼呢?想到這,他自嘲了一番,閉上了眼睛。外麵的雨聲漸漸地小了,可是他的內心還是無法平靜下來,他其實也是寂寞的。
與此同時,承宜宮。
墨魚緊緊的挨著蕭溪,眼睛也不敢亂看,小聲的問道“哥哥,這、這裏好黑啊。”蕭溪隨即輕門熟路地點燃了唯一的一根蠟燭,手也回握著墨魚“魚兒,你害怕嗎?”墨魚咬著唇,挺直了那小身板,重重地搖著頭“哥哥,魚兒才不怕!魚兒膽子可大了!”說完,還擔心蕭溪不相信她的話,就慢慢地放開了他的手,自己往裏麵走了去,不過她的腳步變得更慢了,一隻小手掐著另一邊的手臂。
然而,盡管是黑夜,蕭溪還是看到了,並且皺起了眉頭。上前拉住她“好了,哥哥知道了,魚兒是最勇敢的。”他也不戳穿她,又握上了墨魚的小手,拉著她往裏麵走去。
一根蠟燭的光雖然微弱,可是墨魚還是看清了承宜宮裏的一切。她早就聽說過冷宮裏經常有不幹淨的東西,此時,她想到的卻並不是自己了,而是轉向蕭溪,傷心的說道“哥哥在這個地方住,肯定是害怕的。魚兒一個人在碧冷宮也是害怕的,那以後晚上,哥哥都去魚兒的碧冷宮好不好啊?”雖說都是冷宮,但墨魚居住的碧冷宮還是比承宜宮好的,起碼不用擔心燭火的問題。
“好,以後哥哥晚上都去找你。”蕭溪笑了,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受控製了,每次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或許,是因為想看她一次又一次的笑臉吧,那麼、那麼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