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從高處狹小的窗口灑下,這使得這個空間顯得不那麼陰暗,借著微弱的光亮,勉強可以看清裏麵的陳設。如果有人進入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裏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價值萬金或者是根本無價的東西,而在這裏隻不過是一件件擺設罷了。換言之,這裏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住得起的。
不過現在這裏並沒有人,也不能這麼說。在正中間的地方懸浮著一副晶瑩剔透的冰棺,隨時隨地散發著恐怖的嚴寒。而冰棺中影影綽綽似乎睡著一個人,但是這略顯昏暗的視野並不能讓我們看清他(她)的容顏。
“哢嚓”這座宮殿的正門緩緩打開了,隨著大量光線的進入,那冰棺也越顯得美輪美奐。來人背對著光線,一時間還無法看清他的容顏。隻能看清他身穿一件淡金色長袍,衣服下擺用暗金色的線繡著朵朵浮雲。腳上一雙繡著朵朵火焰的花紋的素白色短靴,靴底並沒有踩在地上,而是佇立在虛空。
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我們終於可以看清來人的麵容。嗬,來人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一頭流金色的長發用一條精致至極的緞帶輕輕束起,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使人覺得他恐怕一碰就會碎了,而那一雙暗金色的鳳眸卻透露出冰冷淩厲之色,使人難以靠近。唇薄而性涼,想必是個無情之人。總的來說,他美得驚人,同樣也冷得驚人。
來到冰棺前,輕輕撫摸過棺蓋,並不在意指尖覆蓋上的寒冰。他來這裏就是為了這棺中的人,用力將棺蓋推開。那仿若千年寒冰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了暖意,就連那緊抿的嘴角也微微上翹了起來。
冰棺中睡得也是一個少年,銀色的長發披散在身體兩邊,與他一樣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甚至可以說透明得有些夢幻。緊閉的右眼瞼下有個近似妖字的印記,但卻淡的幾乎不可看清。這張臉與他近似但卻比他更加美得驚人,可以說他這個人是上天最好的作品,估計世間上美麗都集中到他一個人的身上了。也許是他太過美好,遭了天妒,他這個孿生的弟弟從一出生就沒有醒過,就這樣一直沉睡。
若不是有這詭異莫測的祖冰棺,恐怕也保不住他。而現在,他該醒來了。若不是因為大祭司曾說過他會醒來,他也不會在父母失蹤後,接替天翼之皇的位子。若不是因為這座宮殿獨屬於天翼之皇,而他的沉睡又不能被人打擾。他才難得管現在的天翼帝國是誰掌權,至於父母失蹤之謎,不好意思,他才沒那個興趣去探究呢!就算沒了他們,他也不會死,照樣可以活的無比逍遙。
而他唯一在乎的就隻有他,他的孿生弟弟。將他從冰棺中抱出,轉身走出這裏,宮殿的大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這裏將再一次封閉。而在他有生之年基本上是不會開啟了,因為他不想再進來了,也不會讓他再進來。
“吾皇,你這樣不合規矩。”一個身穿祭司服裝的女子走上前來,擋在他們麵前。
君如冰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阮明鑰,別以為坐上了大祭司的位子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你要明白你的大祭司職位是我賜予的,若我不承認,你就什麼都不是。讓開!”
“是,吾皇。”阮明鑰俯身退了開來,閉上眼不想讓淚水落下。為了他她放棄了一切,卻終究敵不過他。可笑的是他此時還是一副沉睡不醒的樣子,而她還得費心費力的為他蘇醒做準備,真是可悲可笑!
“明鑰,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忘了他不行嗎?你明知道在很早以前他的心裏就再也容不下人了。
“放手!”阮明鑰甩開歐陽瀚宇攙扶著她的手,身子站的筆直,“吾現在是天翼帝國的大祭司——折翼,所以歐陽將軍,明鑰二字休得再提,而且這也不是你可以叫的。”狠狠一甩袖,貌似驕傲無比的離開,然而在歐陽瀚宇的眼中卻顯得那樣孤單無助。
都是那個人的錯,如果沒有他,明鑰就不用那麼痛苦。歐陽瀚宇的眼漸漸染上陰霾,但是隨即他又苦澀的一笑,他能怎樣呢?他還能殺了他嗎?先不說這個可能性成功的幾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成功了又怎樣?依照如冰的個性,不弄個天翻地覆不會罷休。更可怕的是,他怕他會遷怒,讓整個天翼帝國都為他殉葬,那他就是整個族群的罪人。
他毫不懷疑他絕對會這麼做,因為隻要牽扯到他,他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樣的事這些年他還看得少嗎?在光影的照耀下,歐陽瀚宇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落寞。
君如冰回到自己的宮殿,將君若妖的身體放在床榻上,他也在旁邊躺下來。輕吻著他的額頭,“相信哥哥,哥哥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一定。”這個時候君如冰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在他看來,君若妖是他的孿生弟弟,那麼他對他好是應該的。為了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對君若妖的這種態度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兄弟之情,哪怕是孿生兄弟之間感情密切些,也決計達不到他這種程度。當然此時的他,還沒有一點這個方麵的認知和自覺。
大殿上一派歌舞升平,但是君如冰的神色卻寒冰十足。當然他一向這樣,眾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隻是,傳說天翼之皇戀弟成癡?那麼在今天這個為了他弟弟慶祝而開的宴會上,他幹嘛還是那一副死人樣,難道是傳言有誤?還是又出了什麼事?哦,好像這個宴會的當事人,天翼之皇的那個寶貝弟弟到現在還沒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