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但是由於落風穀四麵環山的關係,隻有一小半的陽光能照進來。因此雖說已經是四月,但落風穀仍然是有些春寒料峭的。
我如往常一般被我師父他老人家的“獅吼功”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我正夢著撿銀子呢,這老頭還真夠掃興的。不過,這毫不影響我的睡眠。終於,在這個聲音爆發之前,我揉著惺忪的眼睛,極不情願地離開了那溫暖的被窩。半個時辰後,我已經神清氣爽地站在師父他老人家麵前。
“梅老頭,今天又要我幹什麼?”一進大廳,我就往離我最近的椅子上一坐,然後擺了一個極為舒適卻並不雅觀的姿勢。
“唉……你就不能有點女兒家的樣子?真不知道你父母以前是怎麼教你的?要是以後......”這老頭又開始長籲短歎起來。
“師父,你不是不知道我父母是誰嗎?又提這個幹嘛?”我打斷他。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其實就連我自己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在半年前被這老頭在河邊撿來的,那時候我正發燒,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了。然後老頭收了我做他的關門弟子,還給我起了個名字叫水若離,因為我大師兄叫若即,林若即,他說若即若離很有詩情畫意,而大師兄是他在樹林裏撿來的,就姓林,而我是他在河邊撿來的,所以就姓水,當時我真慶幸自己不姓茅。對了,聽說這老頭也就是我師父在江湖上可謂是家喻戶曉的神醫——梅天涼,我那個汗啦,那些個找梅老頭治病的人就不怕他老人家真的“沒天良”起來,一下子把人給醫死啦。
“你都不記得的事情,為師怎會知道?不過這半年來為師也問過附近的村民,沒聽說哪家丟了姑娘。”
“老頭,不會是你一氣之下把我扔了,然後良心不安再去把我給撿回來的吧?”我調侃道。
“為師怎會做這麼缺德的事,大清早的,你能不能不要氣我?”老頭子有些生氣地瞪著我。
“你也知道大清早的,那你天天在我房門外鬼叫什麼?”我趁機抱怨道。
“早睡早起,有益健康,為師是為你好嘛。咳……言歸正傳,一會用過早飯你去準備一下,從今天起,你就和你大師兄一起去山上采藥吧。”
“什麼?采藥?老頭,你沒搞錯吧?”我“噌”——地一聲站起來,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神經搭錯線了,我好幾次明裏暗裏提醒他我對他那個什麼醫術沒興趣,更何況是采藥。我有興趣的是武功,可這老頭腦袋就是不開竅。
記得第一次和大師兄上山去采藥,就很倒黴地“采”到了一條蛇,還好當時有大師兄在,不然我的小命早就葬送在這個老頭手裏了。
可還不到一個月,這梅老頭又要我跟著大師兄去,這不故意跟我過不去嗎。
“為師怎麼會搞錯?”老頭憤憤地看著我。
“師父,你徒弟我有心理陰影啊。”我裝出一副可憐樣。
“別和為師說什麼心理陰影,不就一條蛇嗎?你入我門下已經半年了,想當初你兩位師兄入門不到兩個月……”
“師父,不可否認你有這麼兩位出色的好徒弟,可是也不能這麼比啊!要不我們說說你的大徒弟,他是從小在穀裏長大的吧,可至今還是個路癡呢,連在附近采藥都要轉上好幾個時辰。”
話說這大師兄,人長得倒是清新俊逸,比較耐看,醫術、人品也不錯,不過就有一缺點,路癡一個,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不知情的人鐵定以為他特勤奮呢。
“所以才要你和你大師兄一起去,這樣他不就不會迷路了嗎?”
“唉……師父,要不你吩咐我做點別的吧,你看我一個姑娘家,滿山頭的轉悠影響不好嘛。”我兩手一攤,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老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好像在說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姑娘。
看他的樣子,我趕緊討好道:“要不我幫你老人家做幾個菜怎樣?”
“為師看還是算了吧。”老頭又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上次被你做菜燒了的廚房現在還沒修好呢。”
“那給你打掃房間吧,你放心我不會再把你的書給弄來擦桌子了。”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咳……不用,今早你大師兄才掃過。”
“那……我下山去給附近的村民們看看病吧?師父,這不也是學醫嗎?”其實下山玩玩也不錯。
老頭的臉抽了抽,無奈地看著我:“前幾天為師才把你醫死李家村那頭牛的事擺平,你別給為師添亂了。真是的,我堂堂一代神醫的徒弟居然去醫治一頭牛,還給醫死了,這要傳出去,為師還有什麼臉麵在江湖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