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地元境高階的元士,在兩位天元境高階元士麵前,柳澤隻能放下那份元士的傲氣低聲下去。端茶倒水看門這些低等仆役的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頭上。作為全村唯一一個有元途之姿成為元士走出來的人,柳澤還是喜歡跟那些武人和回到家鄉時候受到敬仰的一聲聲“大人”的稱呼,而不是裏麵兩尊他惹不起的前輩一聲聲毫不客氣的“你”。
“小子?”聽聲音是叫駱敏的在喊他,柳澤很不喜歡駱敏這個女人,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高階天元士,她的丈夫趙勇更是九重天元士,都不是柳澤一個區區地元境能得罪的起的。
進到房間,駱敏正在桌前坐著凳子泡著腳,她指了指主廳方向對柳澤說道:“去,把趙勇叫過來。”
側廂房的門口正好能看到主廳緊閉著的房門,柳澤當然知道公子派駱敏和趙勇這對高階天元士夫婦在這裏就是守主廳裏麵的什麼東西的,至於是什麼柳澤是不知道的,公子讓他來的時候隻是告訴他伺候好兩位前輩。駱敏仗著天元境根本對他這樣的地元士沒有絲毫的當人看,她現在泡腳的水都是柳澤給燒好搬過來的。至於趙勇,那個人更是惹不得,曾經因為有人看了他一眼就弄瞎人一對眼睛。更聽說是逼著當事人自己弄瞎自己的眼睛,不管這聽說是不是真的,這樣的人柳澤可真是如履薄冰。
“好的前輩,小人這就去。”柳澤再怎麼有怨言不願意,他還是必須去做,不然他們可以隨時殺死他也不需要對公子有什麼交代,公子也絕對不會為了他去跟兩名天元士要什麼說法的。
“等等。”柳澤剛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駱敏喊住他。她把腳從盆中提出來,“去床邊把我鞋拿過來。”
柳澤一眼看到了床邊的鞋子,但是他卻腳下根本走不動路,他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下等仆役一般,甚至都不如下等仆役。連呼氣都不敢大聲,生怕被他們聽到心生不滿。他可是元士——
柳澤眼前不斷的出現流兵考核時候的事情,這不是他想要成為的流兵!
“愣著幹嘛呢?”駱敏突然響起的聲音將柳澤拉了回來,她正盯著他,一隻手抓著大毛巾擦拭著腳一邊說:“你讓我這麼光著腳走過去?”
駱敏目中的不善瞬間將柳澤胸中剛剛燃氣的火焰熄滅下去,柳澤應著“是、是”趕忙小跑向床邊拿起駱敏的鞋子便跑了回來。駱敏雙腳懸空看著他,意思當然非常明確,柳澤厭惡著自己的行為和屈服,蹲下來給駱敏穿起了鞋。當柳澤將第一隻鞋穿到駱敏的腳上,柳澤卻突然眼前有什麼明亮閃過,他停了一下回頭望了眼床前剛才放著鞋的位置。
“幹嘛呢?快點!”駱敏催促起來,柳澤再次低聲下氣的說著“是、是”將兩隻鞋子穿套在駱敏的腳上。
駱敏在地上踩了踩,“嗯,泡了腳就是舒服。”說著她突然轉向柳澤,“你口渴嗎?”
突然的話柳澤還沒有起身抬頭,他半蹲著起身到一半的動作停頓下來,柳澤看著正下方的泡腳水,懸在胸前的手緊緊的攥成拳,他可是流兵!
“渴了去隔壁喝口水再去大廳。”想象中的絕望沒有到來,駱敏的聲音中柳澤聽出了刻意的挑逗,她就是在以此為樂。不用看她柳澤也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一副惡心的麵孔。駱敏往床的方向走去,同時留下一句“出去的時候把水帶出去澆外麵的樹坑裏”。
端著駱敏的泡腳水,水中倒映著柳澤胸前的流兵徽章,柳澤越看越覺得流兵徽章的刺眼,他為自己的屈服感覺到惡心。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成為流兵中的笑話吧?堂堂地元士,竟然在做最低等的事情,還差點喝了洗腳水,這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柳澤仰起頭看了看天空,隻要再熬一熬,一個月後他就是自由身了。自由身以後絕對不再加入任何大的流兵團了,流兵團當然好,但流兵團中卻還是有不是流兵的人,就像駱敏這樣的,名義上不在流兵團編製內,但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這些人根本就是對“流兵”的褻瀆。連“冷鋒”都這樣,三大流兵團肯定也幹淨不了,都是一丘之貉,想著曾經對流兵的向往,為了流兵考核所付出的那些辛苦,柳澤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