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不醫(1 / 2)

我背著藥箱從錢富貴家裏走出來,天已經擦黑。

今天的藥箱比平常要重上好幾倍。其原因在於,我在鳳凰城的首富錢富貴家裏撒了個謊。我進錢富貴家是替他的第八個小老婆診喜脈,還沒開始診,那個美豔動人的小娘子就塞了三個黃燦燦的大元寶在我手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輩子就是對那黃燦燦的東西特別難以抗拒。於是我在沒有問為什麼的情況下,把它們都收下了。

我還用牙咬了咬,口感不錯。

後來,我就在錢富貴麵前把她那位小老婆四個月的身孕說成三個月,並且還掐著手指預言極有可能是個男嬰。然後,年近七十的錢富貴一時高興,又賞了我兩個黃燦燦的大元寶。

我覺得自己額頭上在冒汗,我發誓我絕不是為自己說了謊話還無恥的涉及了算命先生的行業而羞愧,而是我很緊張!我這會兒正揣在五個大元寶在黑夜中獨自行走,看誰誰都像打劫的。

別說我沒出息,我可是頭一回幹這麼大個買賣。我現在是一個無名的草根大夫,能進錢富貴家裏替人看病,那簡直就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正好砸我腦袋上。說起來還真是走運,我剛剛從西城李嬸家替她瞧完婦科病,正好碰上城裏舞花燈,我一時高興,就決定去湊湊熱鬧,正好一個美豔華貴的婦人倒在我身邊,我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大夫,馬上第一時間將她救醒,並送她回家。這才知道,她是錢富貴的第八個小老婆。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走小路回去,因為最大的優點在於比較近。於是我就拐了個彎,一頭紮進那條黑不隆冬大白天也很少有人的小路。

這條小路很是僻靜,一丈來寬的路兩旁都是半人高的灌木叢,幸好天上掛著半彎月亮,我依希還能看清路麵不至於被絆倒。

正當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走到一半,突然一個黑影蹦出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打、打劫的?

我傻呆呆的愣在原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哆嗦著想把藥箱裏的元寶交出來然後求他能饒我一命,可是這時候的我手已經不聽大腦指揮,嘴裏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俠饒、饒命!我、我……”

在我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個黑影忽然撲通一下,倒在我麵前。

我驚出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才回過神。終於發現情況不對,我敏感的捕捉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出於職業道德的緣故,我壯著膽子蹲下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個黑衣人的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那傷口貌似還很深,不停地淌著血,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在確定他昏迷了之後,我鬆了口氣。我終於淡定了,背著我的藥箱準備從他身上跨過去。

突然,我感覺右腿被人拉住,猛地一回頭,是那人又醒了過來。

“放、放手啊!”我雖然還是有點結巴,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害怕。憑我的專業素質推斷,他現在的情況應該對我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那黑衣人的表情很痛苦,他咬著牙艱難地擠出兩個字:“救、我!”

我雖是個大夫,卻是個很有原則的大夫,我有三不醫,第一,沒錢不醫!第二,長得太帥的不醫!第三,江湖武林人士不醫。

我剛才也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人很不幸地符合了我的三不醫政策。而且,從這個政策實施以來,還從未被人打破過。於是我決定踹他一腳,然後留給他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就在我將全身力量全部集中到我右腿上麵的時候,我身體一歪,卻是以一個華麗麗的姿式撲倒下去。

緊跟著,我的脖子上涼嗖嗖的。

我馬上就不敢動彈了。

於是,我又開始結巴:“大、大俠,我、我救!我救!”

我從來沒有判斷失誤過,這一回隻是個意外。我暗暗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將外傷科這門醫術重新好好攻讀一遍,以避免類似的意外再次發生。

他終於將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拿開,此刻他的姿勢是半跪在地上,兩隻手緊握著一柄寒光森森的大刀拄著地麵,英俊的臉在月光的照俊下,慘白慘白的,看了讓人滲得慌。

我急忙打開藥箱,找出治療外傷的金創藥,手還是有點哆嗦,說話卻不再結巴,“大俠,麻煩你,把衣服脫了!”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騰出一隻手來脫衣服,不料身子一歪差點倒下去。

“我看……還是我來替你脫吧!”身為一個大夫,讓一個重傷患者自己脫衣服確實不太仁道。我一邊說著,走到他背後,也不管血衣有沒有沾粘他的傷口,嘩一下,把他的上衣扒拉下來,他白皙而結實的背部傷口足足有十寸長,皮肉外翻,隱約可見白骨。

我想我剛才粗魯的動作肯定讓他疼得鑽心,不過他隻是身子一顫,哼也沒哼一聲。

我忽然很配服他的毅力,利索地將止血金創藥灑在他的傷口上,那被我扯得鮮血直流的傷口馬上停止出血。我又拿出銀針封住他的痛穴,用針線替他將傷口縫合,不然會很難愈合。

隻是他受傷的部位是背部,麵積很大,包紮起來很是麻煩。我今天出診都是婦科,沒帶紗布,我正發愁該拿什麼替他包紮,他忽然伸手遞給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