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卿睿誇大其詞。
鴛鴦吸吸鼻子,平息了下來,回神看著張卿睿:“那你可否帶我去見見他?”
張卿睿眉頭皺了皺:“現在還不行,嫂子,你若是跟了我,莫說是見孩子了,就是叫他天天在你跟前我也滿口答應。”他說完,眼睛裏浸注著滿滿的深情。就勢抓住鴛鴦的手,貼放在自己的臉上。
鴛鴦心中已經是肝腸寸斷,萬念俱灰,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失散多年的孩子。聽張卿睿說可以天天看見他,心頭一喜,眉頭也舒展開來:“真的可以叫他天天在我身旁嗎?若是那樣,叫我做什麼我都甘願。”
張卿睿一聽,將她摟在懷中。
紀雲澤回來時,張卿睿已經離開了,正要去鴛鴦房間時,若眉告訴他,今日張卿睿來了。
紀雲澤神色一斂:“誰允許你們叫他進來的?”
若眉吞吞吐吐的說:“是郡主請他來的。”
紀雲澤心一提,狐疑了起來。
鴛鴦向來討厭張卿睿,怎麼會請他來侯府呢?隨即瞪著若眉:“明兒起到賬房結了月錢,離開侯府吧。”
若眉難以置信的看著紀雲澤。等紀雲澤走遠,她才哀怨的哭著:“侯爺,奴婢做錯了什麼?還請侯爺示下,奴婢以後好改正……”
紀雲澤一揮手:“不必了!”
等他進了廂房,鴛鴦已經睡著了。他走過去,深深凝視著她。
柔暖的燭光,將她皙白的麵龐映照的光澤而紅潤。紀雲澤勾唇,不覺笑了起來,俯首在她頰上親了一口。
鴛鴦睜開眼,見是他,忙起身:“用過晚膳了嗎?”
紀雲澤將她按躺在榻上:“用過了,你好好躺著吧,別折騰了。”
鴛鴦莞爾,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身前,輕柔柔的道:“侯爺,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紀雲澤眸光掠過一絲陰翳,繼而溫和道:“什麼事?”
“我整天呆在府裏實在有些憋悶,我想回柔福苑呆一陣子。等快生產在回來,可以嗎?”
紀雲澤思忖了一會兒,點點頭:“我陪你一起。”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有賈嬤嬤。還有一件事,我如今大腹便便,也不方便侍候侯爺,要不你把若眉收了吧。”鴛鴦料到若眉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她納進房中,興許紀雲澤就會分散注意力。男人都是喜新厭舊,若眉年輕,漂亮,若是在會些狐媚手段,興許紀雲澤很快就會移情別戀了。
然而,紀雲澤並不是馮清遠,隻冷冷的說:“那個若眉心術不正,我已經把她遣出府了。鴛鴦,我不會納妾的,我有你一個就足矣。”
鴛鴦愣了愣,心中的仇恨壓製著那份動容,思潮翻湧,便沒在多說。
紀雲澤並沒有問張卿睿的事情,隻是暗中派人去查了一下張卿睿。
很快,屬下回來後告知,張卿睿的確是讓鴛鴦請進侯府的。
紀雲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猜測鴛鴦一定是想從張卿睿口中打聽馮清遠的事。他自然不擔心張卿睿會說什麼,隻是在怨那個女人到現在還對馮清遠不死心。
到了第二日,杜喜貴一家便從山陰來到了京城,紀雲澤美酒佳肴熱情款待了自己的嶽父嶽母,又派了四輪馬車準備將杜喜貴等人送去紀家莊的祖宅裏居住。
杜鵑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出落的越發水靈,而少遊也長高了許多。鴛鴦看了很是欣慰。見母親麵色在不似以前那樣蒼白瘦弱,不由安下了心。母女兩抱成一起,無話不談。
待要出發的時候,紀雲澤本來是要陪鴛鴦一起送杜喜貴一家過去的,不料事出突然,宮裏頭的太監張仁貴過來了,說是奉皇上的口諭,請紀雲澤進宮一趟。
這正合鴛鴦的意,要知道,紀雲澤若是在身邊,她和娘家人說話也就不會太方便了。
待紀雲澤換了一身流雲紋衣領的玄色錦袍,便隨張仁貴進了宮。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鴛鴦,叫她隻管在那裏等著,他出了宮就會來接她。
杜氏見紀雲澤對鴛鴦如此體貼,心中大慰。
而杜喜貴卻正盤算著怎麼向鴛鴦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鴛鴦並不知道父親的如意算盤,上了車,便換了一副探究的神色看著父母。
杜氏見女兒和方才在侯府時簡直判若兩人,心中直打鼓,難道女兒是不希望他們來京城嗎?
一家人坐在馬車上,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