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郡主這個稱謂並沒有讓鴛鴦有什麼引以為豪的榮譽感,因為她知道,這個郡主的身份都是紀雲澤利用她所得來的。
可以說,這是紀雲澤的成就。
令鴛鴦意外的是,他居然休棄了瀾兒願意光明正大的娶她!
他恨柳如眉的背叛,可是沒有愛哪來的恨?
隻能說他對柳如眉真的用情至深。
鴛鴦坐在繡架旁,自嘲的冷嗤一聲。巧手靈活的在錦布上來回穿插。
初冬,外麵披上一層銀霜,晨曦的照耀下,發出晶瑩耀眼的光芒。柔福院麵積不大,主院分為四進院落,後花園內樓台亭榭,小橋流水,植有四季常青的柳杉和鬆柏。格局甚是雅致。
花園荷池裏的水常年都是清澈見底的,鴛鴦無事便上堆秀亭觀池,素愛看那池水中映照的一方天地。鴛鴦的廂房位於前院東南方,內設插屏,掛畫,和各種上等的古董擺設,楠木床榻上精雕細刻著精美的圖案,天蠶絲綢的寶藍色掛賬絲滑柔順堪稱精致。
鴛鴦對這些從來都是不太熱衷喜愛的。
隻是趁沒進紀侯府之前多繡些繡畫出來。
封郡主後,紀雲澤隻來過一次,那是搬來柔福院的二日清晨,紀雲澤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叫她洗漱一番進宮謝恩。
鴛鴦便不情不願的隨他進了宮。
一路上紀雲澤隻看著她,並無多說。隻是那眼神總有種說不出的深情。
想到這,鴛鴦臉色有些發燙。
那抹深情有些動搖她心底的計劃。
手中的針線略頓片刻,便迫使自己不去想他。
賈嬤嬤挑起簾子端著熱騰騰的八寶粥走了進來。
“吃些東西在繡吧。繡多了容易傷眼睛,我看以後你得教教我,然後我幫你繡。”
鴛鴦莞爾:“那敢情好,有個人幫我分擔,我自然輕鬆。”
這時,徐嬤嬤端著一盤玉米饃和一碟小菜走了進來,笑著說:“郡主,這些繡工可不是您這樣身份的貴人做的事,且不說郡主嫁給侯爺,就是不嫁侯爺也保管您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鴛鴦冷冷的說:“這所謂的身份無非都是聖上給的,若哪日時運不濟,在被貶為庶民怎麼辦?嬤嬤,不是自己打拚掙來的東西,最好不要貪戀。”
徐嬤嬤聞言變色,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忙低頭稱是。
待徐嬤嬤走後,鴛鴦停下繡活,準備洗手用膳,問賈嬤嬤:“老人家吃住都還好吧?”
賈嬤嬤低聲回應:“嗯,就是整天想著兒子,想在有生之年與兒子團聚。”
鴛鴦聽罷,歎一口氣:“派的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找到他沒有,眼看婚期將至,就怕那時來不及了。”
賈嬤嬤一臉憂忡的看著鴛鴦:“郡主,你真打算要放棄這些嗎?皇上金口玉言,豈會收回?”
鴛鴦那秀美的容顏上現出一抹憂傷:“不然怎麼樣?讓我嫁給他當柳如眉的替身嗎?有時候,我真討厭這張臉。”她計劃著等馮清遠平安回來,然後她在進宮求聖上摘除這個柔福郡主的頭銜,離開京都,永遠不在回來。
替馮家翻案的事情最終是不可能的,畢竟現在的皇帝不是朱醒,而是當初馮家所“勾結”的叛黨燕王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