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監實時匆匆奔來。“安樂侯來了。”
劉瑾點點頭,揮手示意,那群太監便齊聲高呼:“九千歲有命,各人左右侍候,迎接安樂侯。”
他們隨即排成長長的兩列。
看見徐廷封在陳全引頷下到來,劉瑾一麵笑容,迎出了亭子外。
“劉總管太客氣了。”徐廷卦這一點門麵二夫,客氣說話倒是不在乎。
“良辰美景,更難得侯爺賣麵,萬花林固然倍添光彩,我這個九千歲也應該心滿意足的了。”
“劉總管位極人臣,我實在想不出還欠缺什麼。”徐廷封話中有話。
劉瑾怎會聽不出,徐廷封仍然“總管”稱呼已令他很不快,但他仍然保持一麵的笑容,目光一百。“憶蘭呢?陳全他沒有……”
“她不就是在那邊。”徐廷封回身指去。
憶蘭與那群小孩子正從那沒花徑穿出,笑嚷著向這邊走過來,劉瑾看在眼內,不由一怔,目光隨即巧到陳全麵上,陳全無可奈何的垂下頭。
徐廷封彷佛並無發現,笑接道:“今日小女生日,附近王侯的孩子都來了,我看他們齊玩著高興,反正總管又這樣喜歡小孩子,索性都帶來讓他們見識一番。”
劉瑾幹笑。“這樣才熱鬧,才高興。”
徐廷封隨即向那群小孩子揮手。“還不過來向劉總管請安。”
憶蘭不用說,其它小孩子也很聽話,一齊上前來施禮問好,劉瑾隻有強裝歡笑。
“好活潑可愛的孩子,來人──”他隨即呀咐:“送他們到玩偶齋,玩的吃的,好好侍候。”
目送太監將那群小孩子送走,劉瑾才笑顧徐廷封。“我們喝喝酒,賞賞花。”
“恭敬不如從命。”徐廷封這又是客氣話,這種客氣話劉瑾當然是多多受落,在他的心目中,徐廷封不像是懂得說這種話的人。
賞花亭內已經準備好美酒佳肴,才坐下,便有一群美女自花徑轉出,上前來獻上歌舞。
徐廷封一些也不意外,他完全明白這隻是一種排場,劉瑾誌炫耀,而請他到來另有目的,鮮花美人不過是點綴。
歌舞罷他仍然禮貌的拍手叫好。
劉瑾與徐廷封喝過一杯隨即向殷天虎常勝等招手。“你們也喝一杯。”
“多謝九千歲,我們都是九千歲的下屬,能夠在這侍候九千歲已經是莫大榮幸。”
常勝接口,長揖到地。
“這裏又不是公堂,分什麼上下,再說,安樂侯也不是外人。”劉瑾話是這樣說,卻沒有再叫他們喝酒,那事實亦隻是話引子。
常勝也隻是接一句:“九千歲禮賢下士已經是人盡皆知。”
“如此安樂侯府的人亦可謂孤陋寡聞了。”徐廷封淡然一笑。
常勝難免有些尷尬,幹笑兩聲,掩飾過去。
劉瑾彷佛沒有在意,忽然執杯起來。“如此良辰美景,你們說,應該如何形容才是。”
常勝沒有作聲,殷天虎麵無表情,皇甫兄弟雖然很想有所表現,卻是猜不透劉瑾的心意,讀書亦少,掏空心思也掏不出適當的說話來。
徐廷封隻是著若劉瑾。
“以找著,六一居士有四句最是適切。”劉瑾自顧接下去:“酒美春濃花世界,得意人人千萬態,莫教辜負豔陽天,過了堆金何處買。”
“好一句莫教辜負豔陽天。”常勝立即接上口:“九千歲位極人臣:正有如江口當空,我們身受九十歲的恩澤的亦正如豔陽下的百花草木,無不欣欣向榮。”一頓轉問徐廷封:“侯爺以為如何。”
“六一居士這闕玉樓春還有四句。”徐廷封悠然接道:“已去少年無計奈,且願方心長恁在,閑愁一點上心來,算得春風吹不解。四季花開,各有時候,皆如冬梅秋菊,即使春風中、豔陽下,亦不會開花,休說盛放了。”
常勝啞口無言,劉瑾卻笑起來。“侯爺果然聰明過人,另有見地。”
他移步走到旁邊一盆蘭花前,又問:“未知侯爺眼中萬花林中的蘭花開得怎樣?”
“蘭花原是盛長於湘閩地方,移植京城又能夠開得這樣美麗,實在罕有。”徐廷封說的倒是心裏話。
“隻要有入細心栽培,本身又能夠適應環境,花開富貴,有何困難?”劉瑾弦外之音,另有所指。
“本屬天上多情種,不是人間富貴花。”徐廷封又笑了。“由來蘭花都是孤高的象征,與富貴二字總覺格格不入,劉總管要花開富貴,萬花林中應該遍植牡丹。”
“我們還是不要再說花了。”劉瑾幹笑。“傳聞侯爺一身武功非凡,難得今日這個機會,皇甫兄弟,你們就-磚引玉,講侯爺指點一下。”
皇甫兄弟應聲判官筆在手,雙雙拔起,撲向旁邊的一株梧桐樹,交錯飛舞,判官筆晶光閃耀、-那變成了一團亮光,身形也隨即融入亮光中。
一陣怪異的聲響過後,亮光飛散,皇甫兄弟身形再現,判官筆晶光亦斂,半空中回到腰後,身形一翻,落回原來位置。
他們麵不紅氣不喘,完全沒有這回事的,那株梧桐樹亦無變化,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樹幹上已多了無數小洞。
徐廷封看著笑笑。“久聞皇甫兄弟四筆點八穴,果然名不虛傳。”
皇甫兄弟應聲:“侯爺過獎──”眼瞳中卻透著一絲譏誚之色。
劉瑾隨即問:“你們在表演點穴功夫。”
皇甫忠搖頭。“我們在寫字。”
“這樣寫侯爺如何看得清楚?”殷天虎終於開口,一麵走到那株梧桐樹前,鐵掌一揮,拍在樹幹上,看似用力,但拍在樹幹上竟然毫無聲響,樹幹也沒有晃動:可是到他的鐵掌從樹幹離開,樹皮便紛紛碎落,皇甫兄弟刻在樹幹上的六個字到底顯露出來。
九千歲九千歲劉瑾彷佛沒看清楚,笑問徐廷封:“侯爺,:皇甫兄弟樹幹上寫了什麼。”
他目的是要那六個字由徐廷封口裏說出來,徐廷封又怎會不明白,也就索性裝到底。
“萬花繽紛,以劉總管曲月光銳利尚且看不清楚,何況本侯?”
“想不到這些花有時也這樣討厭。”劉瑾皺眉,揮手。
常勝立既掠出,“燕子三抄水”“鷂子翻身”“倒踏千層浪”……身形接連七個變化,雙掌穿花蝴蝶般飛舞,身形過處,一股旋風飛卷,梧桐樹前盛開的花朵紛紛飛脫,漫天飛舞。
“好──”劉瑾首先拍掌。“常勝的“千疊掌”有甚於狂風,所過之處,萬物低頭。”
語聲未落,常勝已回到他身旁,接問徐廷封:“侯爺現在著清楚的了。”
徐廷封沒有回答,一個身子倏的想飛入漫天飛花中,天龍第一式展開,三個變化,人已淩空七丈,一轉飄然落下,右掌平舉,掌心上一朵小蘭花。
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殷天虎常勝皇甫兄弟的麵色不由沉下來。
徐廷封沒有理會他們,笑顧劉瑾。“想不到狂風中仍然有這朵蘭花尚未低頭。”
劉瑾皮笑肉不笑。“據知侯爺乃昆侖派當今掌門人鍾大先生入室弟子,一身武功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影蟲小技,倒教總管見笑了。”
“昆侖乃名門正派,侯爺又是忠良後,朝廷大事,以後侯爺切莫袖手旁觀,非要鼎力支持不可。”劉瑾仍能夠笑得出來語氣卻是更重。
“總管放心,為國為民,在所不辭”徐廷封一麵正氣凜然。
“侯爺果然深明大義。”劉瑾話是這樣說,心底恨得立即將徐廷封的腦袋砍下來”
憶蘭與那群小孩子這時候亦已回來,手裏都拿著玩具,一個個歡天喜地。
看見憶蘭,劉瑾心裏又有了主意。
“蘭蘭,玩得開心吧?”他擠出一麵慈祥親切的笑容。
“開心。”憶蘭眼珠子轉動。“玩偶齋很有趣。”
劉瑾“嗬嗬”一笑。“蘭蘭真是活潑,我要是也有一個你這樣可愛的女兒,就真的意足了。”
徐廷封入耳驚心,劉瑾接問:“我收你做幹女兒,你喜歡不喜歡。”
憶蘭不敢回答,望著徐廷封,劉瑾目光隨亦轉到徐廷封麵上。“侯爺意下如何?”
徐廷封心底一陣歎息,雖然知道這條老狐狸狡猾,步步為營,卻是怎也想不至有此一著,他一陣猶疑,終於道:“難得總管瞧得起,隻是憶蘭生來命硬……”
“侯爺也相信這個?”
“我看還是由憶蘭自己決定的好。”
“也好兒”劉瑾滿懷信已,又展露出一麵笑容。“蘭蘭,你說,可喜歡認我這個幹爹?”
“你笑得好奸,我不喜歡!”憶蘭竟這樣回答。
“憶蘭,不許胡亂說話!”徐廷封急喝住。
劉瑾那-那麵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繃緊,憶蘭看著一驚,不禁哭出來急撲向徐廷封徐廷封一把將女兒抱起,抱歉地道:“她娘親早死,在家裏沒有人管教,一點規矩也不懂,總管切莫見怪。”
“那裏那裏?”劉瑾強笑。
“隻要總管高興,有時間我一定帶她到來陪伴總管。”
“好的。”劉瑾那裏還有興趣再說這些。
徐廷封隨即告辟,劉瑾也不留。
目送徐廷封等人去遠,劉瑾才發出一聲冷笑,麵色亦變,如罩寒霜。
皇甫義忍不住問:“九千歲何不就地解決此人?”
常勝冷截。“那群小孩子都是王公大臣的兒子,徐廷封與他們同來,豈無安排?”
劉瑾頷首道:“這個人莫測高深,以後你們要更加小心。”一頓又喃喃接道:“他歸順於我倒還罷了,否則必成我心腹大患,留不得!”
他眼中盡是怨毒,殷天虎常勝等看在眼內,齊都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
夜漸深,劉瑾仍然在堂上徘徊,萬花林的事雖然令他非常不快,他已經暫時-開,現在心頭懸掛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個太監匆匆走進來。
“安樂侯府的消息已經齊集了?”劉瑾愛理不理的,似乎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回稟九千歲,今天清晨有一個老人進了安樂侯府,他由北門進城:五縷長發,道家裝束。背負長劍,手托著一個竹籠,內放銀鼠一雙。不走正門,由侯府側門進入,侯府侍衛並無留難,而且非常恭敬,陳公公送帖去的時候,這個人有意回避,形跡可疑,屬等推測,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昆侖派的現任掌門人鍾大先生。”
“哦──”劉瑾的眉毛終於揚起來,已有些興趣了。
“現在已經證實,據傳這個人武功高強,劍術已到了登峰造極……”
“廢話!”
“前年他他曾到來安樂侯府,住了差不多一個月,這一次……”
“難道你能夠肯定他住上多久?”
那個太監歎若寒蟬,劉瑾沉吟了片刻才吩咐:“加派人手,嚴密監視安樂侯府。”
那個太監連忙告退,另一個劉瑾的心腹太監也就在這時侯走進來,在劉瑾耳邊說了幾句話。
“來得好──”劉瑾話出口,把手一揮,侍候堂中的太監立部將燈火減去,悄然退出。
那個心腹太監也不例外。
劉瑾隨即在椅上坐下,才坐下,珠簾一響,堂中便多了一個人,黑暗中卻隻見一雙精光閃亮的眼睛。
“九千歲──”那個人聲音有些沙啞。“請怒在下隻能夠這樣到來。”
“我明白。”劉瑾“嗬嗬”一笑。“這還不是你們公開露麵的時候。”
“各方麵進行得都非常順利,請九千歲放心。”
“很好──”劉瑾沉吟著。“近日京師出現了不少江湖人,事情隻怕會有變化,他們兩位若是能夠早日進來,我就更加放心。”
“江湖人交給我們對付好了。”
“他們兩位現在怎樣了?”
“尚欠一點兒,未能夠立即動身。”
“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亡若非九千歲藉物錢財方麵全力支持,事情又那有這麼順利,除此之外,我們大都能夠應付得來。”
“在外麵我看始終不大方便,反正我要借助他們兩位的絕世神功,這樣好不好──”
劉瑾沉吟著。“索性請他們兩位遷到我這兒來。”
那個人稍作考慮。“相信沒有什麼地方比九千歲這兒更方便更安全的了,在下回去立即將九千歲的意思轉知兩位當家,他們一定會同意。”
“我這就吩咐心腹去準備適合的密室。”
“有勞九千歲,在下代表兩位當家先在此謝過。”那個人接問:“九千歲還有什麼吩咐?”
劉瑾搖搖頭。“你可以走了。”
那個人應聲倒掠開去,隻聽珠簾聲輕響,便已不知所蹤。
劉瑾一個身子實時完全放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張窩弓他已準備了多時,應該很快可以動用的了。
準備窩弓藏猛虎,第一個他要對付的又是那一個?徐廷封?南偷與小子?
對江湖人劉瑾多少都有些顧慮,隻因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處事方式,甚至可以說目無王法,所以知道陸丹是武當派的弟子,毒殺陸遷之後劉瑾隨即吩咐皇甫兄弟追殺陸丹,甚至還用上北盜,那知道中途殺出南偷興小子,無功而還。
南偷與小子此來京城目的何在?為什麼要救陸丹,派去調查的人到現在仍無所得,劉瑾卻始終不免有一種目的是在與他作對的感覺,想到這兩個人,難免就有如芒刺在背,不去不快。
▲長樂都主▲南偷與小子當然不知道他們在劉瑾心目中已變得這麼重要,也沒有因為救過陸丹,暴露了身份,開罪了劉瑾便躲起來,每天仍然在什-海表演討賣,以他們的身手根本用不著這樣討飯吃,知道他們的身份的,又怎會不懷疑他們這樣做是掩飾什麼,另有目的?
他們身手好,花樣層出不窮。連說話也是,所以雖然每天都在表演,每一次都仍然吸引很多人圍觀,目的若是真的隻在兩餐,這兩餐也實在豐富的了。
南偷大紅葫直不離手,醉態可掬,小子總是生龍活虎的,混身是勁,今天也不例外銅鑼在小子手裏,翻筋鬥的竟然是南偷,一陣鑼聲引來了大群觀眾,南偷隨著鑼聲猛翻筋鬥,到鑼聲停下,已累得氣喘喘的,一屁股坐倒地上,連喝二十口酒,看見小子又要將銅鑼敲響,忙大嚷:“夥記慢打鑼──”這句是地道的廣東話,他用走腔變調的京片子嚷出來,立時惹來了一陣笑聲。
小子一呆,道:“這種話現在沒用的了。”
南偷環顧一眼:“你以為他們聽不懂。”
“我是說這個年頭最要緊真材實料,用不著來這種廢話。”
“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南偷忽然問。
“當然是我──”小子一頓才接下去:“不是師父。”
“那種話應該由師父來說的。”
“廢話。”小子詫異地問。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南偷瞪了小子一眼。“這種那種你也分不開。”
“哦──是那種。”
“閑話少說,小子──”南偷大聲問:“我們今天要什麼?”
“花槍──”“你當這裏是家裏,跟小媳婦一塊兒?”
“師父──”小子忙截住。“這種話兒童不宜。”
南偷一言驚醒的,打了一個“哈哈”。“那還不耍來看看?”
小子一支花槍已在手,應聲揮動,都是向南偷身上招呼,南偷慌忙閃避,繞著揚子急走,顯得非常狼狽,一麵大叫:“你這是個人表演,不是對拆。”
“是麼。”小子好象這才知道,大喝一聲,隻以右手抓著槍杆末端掄動起來,雪亮尖銳的槍尖環迫眾人眼唱,眾人不由自主讓開。
南偷蹲在地上,正好避開槍勢,連忙搖手。“你這樣不是將觀眾全都趕走了?”
“那怎麼是好?”小子槍勢展開便好象收不回,花槍繼續掄動,一個身子也彷佛急得團團亂轉。
“還不到竹竿上去。”南偷伸手拿起了一條竹竿。
小子隨即躍到那條竹竿上,一麵舞動花槍一麵踏著碎步往竹竿頂走去。
南偷看樣子非常吃力,一歇一歇的緩緩地斜斜將那條竹竿挑起來,偶然來一個擦汗的動作,手一鬆,竹竿便往下掉,小子的身形當然亦往下沉。
圍觀眾人不由發出一陣驚呼聲,南偷卻及時將竹竿扶住,小子也居然沒有從竹竿上摔下來。
眾人雖然明知道南偷故意要他們驚嚇一下,卻也不能不配服,報以一陣熱烈的掌聲到南偷將竹竿豎立在地上,小子亦已來到了竹竿頂端,先來一個金雞獨立,槍勢隨部在竹竿頂上展開,姿勢美妙,引來掌聲不絕。
兩頂轎子也就在這時侯抬進了什-海,隻看隨行的家丁丫環便知道轎子裏的人非富即貴。
這個什-海在城內鼓樓西南方,是京城中四海之一,原是一個狹長的湖泊,環湖空地一向是賣解與各種攤販聚集的地方,一般平民百姓不在話下,即使王親國威有瑕亦喜歡到這裏來逛逛,所以這兩頂轎子出現,也沒有引起多大驚奇。
前麵那頂轎子尤其華麗,行走間,一個丫環捧著一盤蜜餞從後追上,來到那頂轎子旁邊。“郡主,你要吃的蜜餞買來了。”
預於內沒有反應,抬轎的轎夫這時候亦好象有所發現,忙將轎子停下來。
丫環到底按捺不住將簾子掀開,探頭一看,不由尖呼一聲。
後麵那頂轎子的簾子應聲掀開,一個身材瘦削,額骨高聳,風骨棱棱的中年人探身出來,輕喝一聲:“什麼事?”
一個仆人急奔到中年人麵前。“三公子,郡主不知那兒去了。”
中年入劍眉一揚,手中折扇“唰”地打開,扇麵上隻有兩個字──蕭三!
這個人京城中認識的也許不多,江湖上的朋友卻大都認識,黑道中的一提起華山蕭三,更就是大皺眉頭。
據說他原是一個棄嬰,有性無名,大年初三為華山派掌門人路經發現救起,取名三,收在華山門下、由於天資聰敏,又肯苦學,盡得華山派劍術真傳!二十三歲便已經名動天下。
他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縱橫江湖十二年,不知何故突然消聲匿跡,不再見出現。
江湖上最後的消息是有入看見他在南昌寧王朱宸濠的府邸出入。
這應該就是事實,現在在他前麵那頂華麗的轎子也正就是寧王的女兒長樂郡主朱菁照的轎子。
他折扇打開突然又合上、目光轉向那邊人叢,一陣嬌笑聲正從那邊人叢傳來。
那些家丁丫環一聽麵上都露出喜色,蕭三麵無表情,冷冷的搖搖頭,走下轎子,向那邊走去。
人叢中小子仍然在竹竿上,卻已停止了舞動花槍,呆望著那突然闖進來的長樂郡主朱菁照。
南偷手扶著竹竿團團亂轉,著樣子要阻止朱菁照,卻又騰不出手來。
朱菁照其實也沒有做什麼,隻是在玩著他們帶來表演用的竹枝碟子,似模似樣,玩得對比他們驚險得多了。,@。
她手執五支竹枝,每一支之上都有一隻碟子在轉動,有快有慢,隻是每一隻碟子都好象隨時都會掉下來。
南偷索性伸手掩著眼睛,不忍卒看,他這邊才將眼睛掩上,那邊五隻碟子便已先後掉下來,摔碎在地上。
朱菁照也已盡所能搶救,隻是功力所限,她反而笑得更開心,花枝亂顫。
她的樣子絕不難看,笑起來更嬌俏,再加上一身華麗衣飾,當真是繽紛耀目,任何人都難免多看幾眼,為之著迷。
十七八歲的少女好象她這樣任性的卻也隻怕不多。
她隨即去拿其它碟子,小子看著連忙一個翻身躍下來阻止。“大姑娘,這可是我們的生財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