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席豐盛到令我驚訝的地步,太夫人還說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過多的準備,我真不知道如果時間充裕的話要準備成什麼樣?看來太夫人確實重視我的這件事情了。也難怪啊,不喜歡是我個人的事情,無關乎王府。我想,若我是因為什麼給國家捐軀了,皇上封賞我諡號的話,這王府是同樣隆重的慶賀了,不是麼?王府是許多人的,他們看重的是王府的榮耀和利益而已。至於我個人……無論何時我都是王府一個小小的分子,若我給王府帶來利益,王府才會重視我,我所受到的重視也是因為我給這王府帶來利益的大小。王府對我的尊重是因為特別的原因,而不是因為我這個人,這是讓我真正難過的原因。我和這王府所有的關係,除了許多附帶的利益以及其它,獨獨少了親情,而這親情才是我最需要的。
若是我的父母活著,我有什麼讓他們高興的事情,他們給我的祝賀才是真正的喜悅的祝賀,因為他們是從我這個人本身出發的,他們重視的永遠是我這個人,是這份親情,而這裏……我表麵歡笑,迎合這合府的歡聲笑語,內心不由淒涼,尤其是在聽旁人稱呼我“蕭夫人”的時候……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高興,總之我看到的都是笑臉,大家殷勤地向我敬酒祝賀,我笑著,因為笑的時間太久,覺得臉上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終於熬到宴席結束,我匆匆忙忙趕回我的淩霄院,就好像被人追趕著一樣。
天色已晚,有密密麻麻的黑暗,雖然此時還不用打起燈籠,但太夫人吩咐掌燈,紅梅手裏打起了通紅的燈籠,翠屏攙扶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腳步有些踉蹌,還有頭腦一陣陣的眩暈,眼睛發黑。
我隻是是因為飲下了太多的酒。
一麵跌跌撞撞走,一麵感覺到身體非常燥熱,整個腹部極其不舒服,尤其是胃部,火辣辣的痛,我知道飲酒過濾所致,想來回去以後休息一會兒會好些。
就這樣走著,感覺到腹部的疼痛愈發劇烈,我有些急,也不敢在此時對翠屏她們說出,隻是步履更加踉蹌,也更加匆匆。翠屏笑著:“夫人,又沒有急事要我們趕著回去,如此匆匆忙忙的……不用吧。夫人慢慢行走,小心腳下。”
“是啊,夫人小心腳下吧,不用這麼急的。”我還沒有開口,紅梅也這樣說了,我這才明白我的確是太過匆忙。
可是,我覺得這一次的感覺實在和平日裏不一樣,尤其腹部的疼痛,難道就因為是飲酒太多?緊接著我也覺得頭暈更加頻繁,不由心裏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又覺得這事我輝煌的日子,不好的感覺不該有,於是竭力忍著,隻想趕快回我的淩霄院。
終於,翠屏察覺了我的異樣,有些緊張地問我:“夫人,你怎麼樣了,難道是不舒服了?”
“是啊,夫人你……”紅梅的聲音也十分緊張,“夫人,你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要不奴婢叫人去吧。”
我是看不見我的狀態的,想來這樣的我麵部都是扭曲的,真不知道喝酒會喝成這樣……我有些後悔,但是那樣的場合我沒辦法啊。害怕別人譏笑,隻是抬手說:“不用。”大概,回去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我隻是抬起了頭,天空因為天色有些暗而顯得更加高遠,深邃的湛藍,觸摸不到的飄渺,有著無限遐思的美妙,閃閃的小星星如同一盞盞小小的橘色燈籠懸掛著,十分可愛。清風夾雜各種花草的芳芳撲麵,鼻孔吸入的是幽靜的暗香,還有遠處農人犁開土地時,泥土那濃鬱的氣息,希望的氣息,也隨著清風同夜色一起被我納入肺腑,是十分充實的味道。這樣的夜色,適合緩緩的漫步,欣賞,品評,而不是匆忙腳步的疏忽和遺落。
夜空很美,可是在我眼裏不知道為什麼是斷斷續續的片段,我為了把腹部劇痛的注意力引開,用盡力氣看天空。
可是,突然的,腹中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來,我眼前不由一黑,再也忍不住,然後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