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1 / 3)

想到自己為了她不顧車馬勞頓,興衝衝的往這裏奔,覺得自己不僅是傻,而是傻透了。

此時,他心裏滿滿都是卓雨樓的對他不起。

銀白的月光照進來,映在他表情陰冷的臉上,活似玉麵修羅。嚇的薯兒篩糠似的發抖,他咽了口唾沫,等待主人的吩咐。

夏宣坐回椅子上,閉眼靜思,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朝薯兒勾了勾手:“你過來。”

薯兒立即爬過去,乖乖的聽從召喚:“爺……您有什麼吩咐奴才的?”

夏宣拍了拍他的頭頂:“你做的很對,沒有聽我爹的話瞞著我,我念你身不由己,你瞞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薯兒將功贖罪成功,忙不迭的磕頭:“謝主子饒了小的。”

夏宣的話還沒說完,他道:“我要你記得一件事,今晚上,你隻跟我說過卓雨樓死了,從沒提過她被姓季的接走了……。”

薯兒怔住,很快便反應過來:“是,卓姑娘死了,奴才隻跟爺說過這件事。”

夏宣微微頷首:“……你明天出門找幾個和尚來,在井邊搭個靈棚給卓姑娘超度亡靈。然後再去花個千把兩銀子買個漂亮女子回來!做得好了,買的這個漂亮女人就是你媳婦了,隨你享用,做的不好……。”他陰森的一笑,拍了拍薯兒的臉:“我就把你燒了填井。”

嚇的薯兒瑟瑟發抖:“奴才一定做好!您放心!”

夏宣情緒大起大落,急火攻心嘔了血,這會冷靜下來,再也撐不住,他淡淡的道:“弄點炭火來暖屋,我今晚上睡在這兒。一會將馬牽進來喂好,我明早還要騎了回府。”

薯兒見主人冷靜了,不急著回國公府了,鬆了一口氣:“奴才這就去辦。”爬起來後,瞧見國公爺臉色煞白,忍不住多嘴問道:“爺,要不要奴才去請個大夫來?”

結果剛冷靜下來的夏宣,騰地站起來,便要踢他,罵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你哪隻眼睛看到爺爺我病了?”

好吧,嘴角和衣襟上赤紅的東西絕不是血跡。薯兒不敢再問,夾著尾巴退下了。

夏宣則軟胳膊軟腿的晃悠到床邊,一灘泥似的撲倒在上麵,想著之前和卓雨樓同蓋一裘的日子,不禁恨的撲騰坐起來,把被褥都扯了,扔到地上,另翻箱倒櫃,找了一床沒用過的新被蓋了。

薯兒拿炭火回來,見主人一頭紮在床裏,裹著一床嶄新的被子,動也不動。也不敢多嘴再問,默默的生了火盆,道了聲:“火生好了,奴才在外屋給您守夜。”等了片刻,不見主人說話,縮著脖退了下去。

夏宣根本睡不著,夜晚越是孤寒越是能想起曾經和她在一起的繾綣日子。鼻息一酸,坐起來彎腰把剛才扔掉的被子撿起來,視若珍寶的重新摟在懷裏。

“……就算是虛情假意,我都不在乎,你怎麼還走了……。”

回答他的是無邊的黑暗和死寂。

這一夜,夏宣不知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視線裏飄的都是卓雨樓的影子。第二天早上起來,抄起她梳妝台上的鏡子照了照,氣色極差,嘴唇像敷了層****,又幹又無血色。

夏宣麵容憔悴的回了自家府邸,按照規矩,第一個要去拜見父親。他想搞清楚,為什麼父親會放走卓雨樓,他應該從扶乩中知道卓雨樓對夏季至關重要。

他這一次見到父親與以往不同,垂頭喪氣的模樣,根本不像仕途上剛得了皇帝嘉獎的人。

夏慶庚過了這麼久,還記恨著兒子耍弄他的事,此時瞧兒子為了個官奴,這般頹喪,便故意戳他痛處的道:“老子死了,你能有這一半悲傷,老子在天上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