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2 / 3)

季清遠冷冰冰的回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說罷,放下轎簾:“起轎!”

轎夫重新抬起轎子,避開夏宣的阻擋,繼續向通往季府的胡同拐去了。夏宣則甩了甩馬鞭,呢喃道:“攤上這麼個大舅哥,算我倒黴。”

他奔馳回桃枝胡同的院子,一下馬就去敲院門:“開門!開門!”喚了半晌,不見人回,他就惱了,退了幾步眺望院裏,見裏麵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樣子。

他心中忽有不好的預感,正想翻牆進去,這時候大門從裏麵咣當一聲打開,薯兒提著燈籠眯著眼睛往這邊看:“誰呀?”

夏宣上前一步,舉鞭子就要打:“你聾了嗎?這麼半天才來開門!”又指著院裏道:“還是你瞎了,黑咕隆咚的,不知點幾個燈籠掛一掛嗎?”

薯兒見是夏宣,嚇的腿都軟了,聲音發顫的道:“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奴才扶您進院……。”

夏宣進了院子,發現四下寥落,院中積雪都沒掃,再看正屋黑著燈,不像有人的樣子,他突然呼吸一窒,隻衝進屋內。

屋內空蕩蕩的駭人,哪裏還有她溫香如玉的影子。

“……。”手裏的馬鞭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眨了眨眼睛,結結巴巴的道:“……人……人呢?”正好薯兒剛跟了進來,夏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紅著眼睛質問道:“雨樓人呢?”

薯兒被提的雙腳離地:“卓姑娘……您走了沒多久,卓姑娘生了一場大病,不治身亡了……。”

“什麼?”眼裏不受控製的湧出,他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什麼時候,哪個大夫看的?屍體在哪裏?”

反正已撒了謊了,隻能繼續撒下去,像大管家的說的,這都是為了國公爺好:“……十一月初八,咱們府裏的張大夫看的。屍骨被老國公下令燒了,骨灰填了井。”

夏宣隻覺得一瞬間頭暈目眩,丟了薯兒,連連後退了幾步,看樣子就要跌到。嚇的薯兒趕緊抬了把椅子扶著他坐下:“爺,您節哀,奴才去給您燒壺熱水。”

等薯兒走了,夏宣木訥的坐在黑暗中,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緩過神來,嚐到嘴裏苦鹹的味道,伸手在臉上一搽,濕了手背。

他恍惚站起身,走到床榻邊,輕輕撫著保持原樣的被褥,從中尋找她留下的最後氣息。

都怪他,為什麼要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遠赴大同,如果他陪在她身邊,說不定她就不會死了。

一定是那些可惡的下人,見她病了,沒有及時給她請大夫醫治。

他走的那天,折返回來的對她最後的擁抱,竟是訣別。

夏宣伏在冰冷的床榻上,不一會就哭濕了衣袖。這時薯兒燒水回來,畢竟說了謊,他心虛的安慰道“爺,都是命,人去了,您節哀吧……。”

夏宣惡狠狠的回眸:“是誰下令不給她留屍骨的?骨灰在填了哪口井?”

“大夫說怕是勞症……。”薯兒道:“是老爺下的令。他說怕亂了您在陣前的心,不許奴才們通稟您,都是為了您好……。”

夏宣站起來,一把揪住薯兒,瘋了似的道:“為了我好?你們這幫狗奴才,待我找那個老的算完帳,再來收拾你們!”

一定是父親聽了枕頭風,叫人燒了卓雨樓的屍骨,不給她入土立碑,叫他連個祭奠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