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間的門是不是關著的呢?”
“關著。”
“為什麼要關著,房間裏麵莫不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寒冬臘月,天冷著呢,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既然段老五已經承認了部分事實,那就好辦了。
“當時,你的房間裏麵確實有一個人,但不是什麼鄉下的侄子,而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呢?”
“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個站巷口的女人。”
“這就更不可能啦!”
“我從來不和女人勾三搭四,更別說那些站巷口的女人了。”
“段老五,我們讓你見一個女人。”
“誰?”
“來了你就知道了。”
水隊長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不一會,水隊長領著一個女人走進辦公室,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女人就是施梅蘭,在審訊段老五之前,歐陽平讓施梅蘭在旁邊的會議室等候。
這裏補充一下,昨天夜裏,大家回到公安局的時候,為慎重起見,歐陽平讓施梅蘭在拘押室外看了看段老五,施梅蘭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施梅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段老五的臉上頓時籠上了一層灰色,上眼皮隨之耷拉下去了,他認出了施梅蘭。
這次審訊,歐陽平不想多費口舌,既然已經找到了段老五的死穴,那就來他個一擊斃命。歐陽平對段老五的人性有了比較深入和全麵的了解,用不著再讓他慢慢展示了。先撕開一個口子,下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歐陽平的旁邊放著一張椅子,他示意施梅蘭在椅子上坐下。
“段老五,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段老五低下了頭。
段老五的表情和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歐陽平和同誌們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鬆弛的機會。
“段老五,你這麼不說話了?”
段老五的頭更低了。
“大姐,他不說,那就你來說。”
“我不知道說什麼。”施梅蘭道。
“那天夜裏,醬油店的郭啟紅來找他,你是不是在——在段老五的屋子裏麵?”歐陽平本來是想說“床上”的,覺得不妥,就換成了“屋子裏麵”。
“是。當時,我正躺在床上。”施梅蘭倒很實誠。
“你聽到了什麼?”
“那個女人說她爹想找一個地方睡覺,姓段的說鄉下侄子來了。”
段老五聽到了施梅蘭的回答,他用兩隻手掌托著自己的腦袋,八個手指頭伸到頭發裏麵去了,他的頭發像亂稻草一樣。
“段老五,你把頭抬起來。”歐陽平大聲道。
段老五慢慢抬起頭來,但眼神沒有和施梅蘭對接——他在回避施梅蘭的眼神。
“段老五,是你說,還是讓她繼續說?”
無論是段老五說,還是施梅蘭說,對段老五來講,都是兩難選擇。
但段老五還是選擇了自己說,他大概是擔心施梅蘭說出那些令他難堪的事情。所謂難堪的事情,就是她做完事後扣兩塊錢嫖資的事情,可能還包括他吃相難看的事情:“我說——我說。”
“很好,大嫂,你過去休息一下。”
水隊長將施梅蘭送出辦公室,然後回到辦公室。
“段老五,說吧!”
“你們說的沒錯,小郭來找我的那天夜裏,這個女人確實在我的房間裏麵。”
“除了這個叫施梅蘭的女人,你還嫖過那些女人,段老五,你千萬不要說就她一個人,她跟我們說的情況可不止剛才這一點點,既然你想自己說,那就痛痛快快地說吧!”
“我說完了。”段老五眨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