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赤衣女子拽著一口用黑布包裹著大大的重物,吃力地喊道。
子寂收起眼中的複雜,倉亂地起身。
閉眼,將一切凝重都收回心底。少頃,才邁開步伐,踱步到她身旁,望著足有一座七尺高的重物,無奈扶額,淺青色的眸子染上無語之色。
“這是何物?”
女子無力攤到在柔軟的草地上,毫無形象地指著那重物,一襲赤色長裙伴著長發隨風輕拂,依舊張而不狂,肆意不羈,疲倦道:“贈你的生辰禮物。”
子寂無奈笑笑,什麼禮物會如此巨大?
掀開黑布,有些錯愕,繼而嘴角抽搐。
“喜不喜歡?!”女子好笑地看著他的臉色,不免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是一口鑲嵌著無數金銀的……威武霸氣上檔次的……大鍾!
在黑暗的夜色中,這口大鍾巍然不動。
送終麼……
子寂注視著那份禮物,突然坦然一笑,近乎著魔般笑著離去。
壓抑了千年的情緒,終於衝破溫文爾雅的皮囊,粉碎了一切……
女子愣愣地……隨即吐出二字:“瘋子。”
瘋子麼?
嗬嗬。
別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
……
又不知過了多少的時日,夕穀永久的寧靜被一聲鳥唳徹底打破。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天邊的最那頭,鳳凰列隊整齊地穿過霧氣呼嘯而來,飄逸的絲帶翻飛,彩蝶繞著它舞動。地麵的鈴蘭仿佛有了感應,紛紛有規律地晃動著,似乎在傳遞某種信息。精靈們好奇地抬頭張望,竊竊私語。
子寂從玉石路上走出,看著高貴的鳳凰列隊,眼底疑惑不解。
“子寂殿下,子鄢陛下召您去大殿。”領頭的鳳凰身上,女子冷淡地看著夕穀中的一切,氣若幽蘭,冷漠中偏偏又有著溫婉。
是宛之。
子寂歎了歎氣,哥哥讓宛之喚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腳尖踏地,整個人瞬間騰空,身遭頓時布滿了青色的光輝。
“走吧。”
一陣鳳鳴劃過九霄……
大殿不同於夕穀,是苛刻而肅穆的。
此時,眾位位列仙班的神仙都一動不動地處在各自的席位,莊重冷漠的神色如出一轍。
子寂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入大殿。
“哥。”
大殿的最高處,白衣男子肩上披著柔軟的狐裘,一頭勝似白雪的發,隨意披散在身後,柔順發質堪比女子。低垂著眼簾,攝人心魂的銀色眼眸中原本散發著逼人的寒氣在見到子寂的一瞬間便消失殆盡。仿佛被他的呼喚觸碰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眼中泛起醉人的溫柔,薄唇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引來底下一陣驚豔。
“咳咳。”水神刻意咳嗽著,似乎想要提醒子鄢不要感情用事,請以大局為重。
“最近……過得可好?”子鄢悄悄眨了眨魅惑的銀眸,寵溺地笑笑。
“咳咳咳!”水神加重了咳嗽聲,緊皺眉頭。
子寂輕笑出聲,對這個沒有翎皇樣子的翎皇感到無奈。
我——很——好——
子鄢看著他的口型,滿足地淺笑。
“咳咳咳咳咳!”
“宛之。”子鄢明明還笑著,可聲音已經冷硬了下來。
“在。”
“把水神帶下去,讓藥神診治診治。”眼神冷得刺骨,仿佛可以在他們身上刺穿無數道窟窿,“難道本皇的神族寒摻得連病都沒得治了嗎?”冷冽如冰的眼神掃過大殿的一周,硬是將眾神的不滿壓了下來。
“子鄢陛……”水神反應過來,剛想反抗,就被宛之粗暴地打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