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簡陋的出租屋,此時已是夜裏9點鍾。她在這個隻有5平米的房子裏住了大約一年,她來自漠河以北的一個極寒冷的小村,父母一輩子都沒走出冬天冷的都能凍掉鼻子的極寒之地,二十一歲的她因為讀了幾年書,向往著書中所描述的花花世界,而告別了生活了20年的家鄉。
她通過老鄉的介紹在一家超市當理貨員,初幹這個工作時她常常累得不想動,也不想吃飯,還常常出錯,萬幸的是帶她的師傅是個很慈祥的大叔,給了她很多鼓勵和幫助,半年後她就可以在工作中獨當一麵了,每月的工資除去房租水電以及日常開銷,她都寄回了家裏,這是她現在唯一和家保持聯係的方式。
此時出租屋裏靜悄悄的,一張幹淨的老式單人床的牆麵被她貼滿了花花綠綠的免費廣告,那是別人派發給她的廣告,她從來都是順手接過,她知道那些人跟她一樣生活的很不容易,她不想踐踏他們的自尊。側麵有個兩尺長的書桌,有幾本營銷方麵的書,一台二手舊電腦,那是她來到這個城市買的唯一的奢侈品。還有一個嶄新的半導體,這個在城市的年輕人中早已淘汰的東西,她卻當成了寶貝。
此時她吃完飯,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打開了半導體,等待著十點整一檔講述驚悚鬼故事的頻道,當男主持那低沉的嗓音從1008兆赫傳出來的時候,她慢慢閉上了眼睛,聆聽著一個在她看來能消除疲憊的鬼故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她非常喜歡,甚至無數遍的在腦海描畫著男人的長相,俊毅棱角分明的臉,濃密的黑眉毛下麵有一雙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寬厚的嘴唇,硬硬的胡渣,夜深了,她還在閉著眼睛認真地聽著鬼故事…。
今天的鬼故事特別的吸引人,故事講述了一個女人的丈夫有了小三,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也或許是男人厭倦了人老珠黃的女人,男人多次領著年輕的小三在女人麵前晃悠,看著耀武揚威的小三,女人在流盡了無數眼淚之後,在一個秋雨綿綿的深夜,拿起剪刀把熟睡中的丈夫的命根子麻利的絞掉了,而喝了加了好幾片安定的白酒的男人並沒有因疼痛而醒來,男的意識因為惡夢而糾纏著,一張扭曲的臉疼的幾乎變了模樣,男人幾次想竭力地睜開眼睛,可是就是起不來,兩隻手死命地抓著床單,女人麵無表情地看著男人,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她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白皙的手因為血色而透著青白的光。
女人扭頭去了洗手間,衝了一個澡,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眼角有幾道細碎的皺紋,兩鬢的頭發裏夾雜著幾絲白發,蒼白的嘴角被她陰狠的咬破了,幾乎倒帶一樣,鏡子裏映出了她從年輕到現在的一係列映像……。她眼神一敏,快速地咬破手指,在鏡子上寫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八個大字。她出了浴室,換上了她結婚時穿的大紅的中式對襟禮服,還有一雙繡著鴛鴦的紅色繡花鞋,她梳理著長及腰間的頭發,自從認識丈夫後,因為男人說過她長發飄飄好美,她就一直沒剪過,她畫了淡妝,圖了口紅,看著鏡中風韻猶存的自己,她仿佛又看到了她作為新娘子的那一天,那天她幸福的幾乎暈頭轉向,然而歲月無情,時間讓幸福早早地離她而去了。
時間已是午夜十二點,女人迅速地站起,把長絲襪綁在了臥室窗前的橫梁上,她把絲襪打成死結,慢慢地把頭伸到了裏麵,她看著床上昏睡的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知道明天早上她上吊而死的鬼樣子一定會在男人的心底留下一輩子陰影,麵目可憎的臉,舌頭伸出好長,瞪著兩隻空洞的大眼睛,想到這她笑了,雖然她不喜歡醜陋,但是這是她變成厲鬼的唯一方法。
半導體裏的男主持不緊不慢地講述著,好像這個故事與他無關的樣子,喬納被這個女人的故事觸動了她那敏感的神經,她睜開眼睛,注視著桌子上的半導體,用手緊拽著被角,此時男主持那低沉的嗓音又幽幽的傳來,在網上一個叫靈魂暗礁的網頁上,通過一係列測試,可以與鬼進行靈魂交換,那雖然是個出賣靈魂的地方,但是卻是一個快速賺錢的捷徑,喬納靜靜地聽著,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