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承與太白金星回到天宮,便先把阿慧給捆了,扔回了月老宮,之後又回了自個兒宮中處理政事,閉門不出。月老當時可是一個勁兒的感激,待白承走後便惱怒地把阿慧關進了籠子裏頭,讓它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慢悠悠牽著紅線。
月老是掌管是萬物姻緣的神仙。姻緣由天定,卻也在人為,月老不過是個替天命的執事者。
一個掛了名字的木牌,是一人一世的代表。用月老的紅線連起兩個木牌,這兩人的一生,便結下了情緣。當然,有些木牌同多個木牌相連,這也是有的,此類人一般都是擁著三妻四妾,端著金飯碗的富人。不過誰與誰的紅線可以相連,誰與誰的紅線無法相連,這都得看月老那本姻緣譜上,是否有他們的落名,這是否落名,便是由天定。但,若二人深陷情劫,無法度過,又或是一方生老病死,那紅線也可斷裂,這便是人為。
月老一直認為,情是世間最難懂之物,有的人情深不渝,有的人多情薄幸,情這物,到底是個難渡的劫。
月老宮裏的一處屋子,裏頭是一片毫無邊際的星空。星光璀璨,這星空上,浮著許許多多相連的紅線與木牌。月老一邊看著姻緣譜,一邊施法係紅線。
“楊玉露,王子俊……”月老輕念著,抬起手,從袖中一揮,一根紅線浮上星空,找到了兩人掛名的木牌,穿過了木牌的小孔,相連牽係。
“孟春秋,莊毅臣……”又是一根紅線浮了上去,找到木牌,相連牽係。
“玄逸,傅子霄……”月老揮出去一根紅線後,接著念叨“顧夜歌,蕭……”
月老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姻緣譜上,竟有了玄逸的名字,不免一驚。
月老自言自語道:“紅線一旦結下,便是情劫到了。”
又想著天神竟也要渡情劫,老天未免也太公平了些。無奈笑了笑,掐指一算,又得知這緣分的坎坷,笑道“兩個都是冰冷孤獨之人,這塵間的美好事物,總應該去親身經曆經曆。但,此乃再世之緣,這場劫難怕是坎坷難渡。”突然,月老停了停掐算的指頭,淡淡道:“有情無情又如何,一旦上天注定了,在姻緣譜上落名,這一生,可就要相絆相牽嘍。”月老輕笑,摸著胡須搖了搖頭,看著那星空中已相牽的紅線說道:“這便是你二人的情劫,望你二人能早日渡過。”
人間已是清晨,那橙光照進了佛研的寢宮,此時,佛研已經起身。飲著茶,看到那日頭,佛研想著也該去給後院那隻仙獸喂食。理了理衣裳,便去了偏殿裏頭的廚房,塞了一籃子的蔬果,慢悠悠地蕩著去後院兒。
這宮殿的後院兒可謂是一片清淨,還不止是清淨,也是幹淨。佛研同大多仙君不同,不喜人多,不喜花卉,所以這宮裏頭,也隻有佛研與一頭仙獸住著,並無其他,這後院裏頭的草木,也隻有一棵大樹。
提著一籃子蔬果來到後院中,佛研卻看見那白衣男子正蹲在地上,拿著扇子逗仙獸玩兒,仙獸可是一臉享受的樣子,躺在地上滾了滾。佛研顫了顫眼角,在自己臉上掐了一道。倒挺疼的,不是夢。
玄逸斜眼見佛研來了,起了身,轉頭給了個盈盈的笑,說道:“這小家夥倒是長了不少,上回見它還是個害臊的奶娃娃。”
佛研走了過去,實在是沒想到他竟這麼早來了,還逗得似雪這家夥如此開心。
那仙獸名喚似雪,通體雪白雪白的一頭母獅子,見著好看的仙人便會哀求著要人家跟它玩兒,性子也算是溫順,卻怎麼也不喜凡人,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它到挺喜歡那皇帝。為此,佛研見它聽話,就帶了出來。
佛研將一籃子蔬果放在了一旁,似雪也玩兒累了,看著食物來了就蹭了過去,啃起食物來。
佛研收了收心情,說道:“你倒是來得早。”
玄逸搖著扇子笑了笑,說道:“是挺早。”
佛研見他笑得有精神,又問道:“可見過皇帝了?”
“見是見了……”這話說的有點吞吐,玄逸又想起昨晚的事兒,輕笑了一聲。
其實昨晚上那事情,玄逸當時也是迷糊了,直到傅子霄倒在他身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玄逸才悔恨著,自己被一個凡人給牽著走了,但那麼一個稀罕的人,玄逸又怎麼能放過,不過,那時見傅子霄已經醉昏了,也不能就讓他醉在外頭,玄逸也就當自己好心,把他背回了那什麼行雲殿裏頭。
佛研不知道這所以然,愣愣地問道:“怎麼了?”
玄逸以扇遮笑,說:“可是比我想的更加有趣,是個稀罕的人。”
佛研又顫了顫眼角,慢吞吞道:“能讓你天神大人覺得稀罕,這人是有多大的福氣啊。”
想這玄逸活了這麼些年,什麼趣事兒他沒插手過,這會子,偏偏來人間找樂子,偏偏他看上的還是皇帝,偏偏這皇帝還不一般,是個冷僻難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