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臨國嘉定十二年永城
福緣酒樓內天字號廂房
廂房內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男子手拿折扇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雙惹人的桃花眼滿是驚愕的看著對麵一席白衣的女子,隻見女子臉色淡然的將手中的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倒。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對麵那灼人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疑惑的淡淡道:“怎麼了?”
“寧寧你怎……”
“寧然”還未等到男子話說完,蕭寧然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打斷道
男子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提醒他他叫的太親熱了,男子佯裝一副受傷的樣子“寧然,都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生疏啊。”
蕭寧然撇了他一眼不說話,每次見麵都是如此,若是說的多,他便會變本加厲,與其這樣還不如不理會。
見男子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男子吞回了想說的話,動了動身子說道:“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一名女子,容貌清秀,朝著男子拱了拱手,男子微微點頭,女子才向蕭寧然恭敬地說道:“小姐猜的不錯,那一隊人馬確實是方姨娘的。奴婢已經將人引到洄水鎮那邊去了”
蕭寧然笑了笑:“不是猜,是肯定,如今京城那邊會一路跟隨我到這的除了方茹還會有誰。我爹那邊怎麼樣了?”
“護國公已經派人來往永城了,一個時辰之後便會到。不過……”女子似乎有些糾結,抬眼看了看蕭寧然,見她沒有反應,便繼續說下去:“不過護國公那隊人馬裏貌似有一半是皇宮裏的侍衛。”
“皇上的人?”男子一聽立馬皺眉,隨後挑眉一臉趣味的對著蕭寧然笑道:“你這離家出走,皇上還挺關心的”
蕭寧然皺眉:“怕是皇上在試探,這次回京後隻怕皇上要對我護國公府動手了。”
男子聽後了然,護國公府手握重兵,護國老夫人更是跟隨上一代護國公征戰,巾幗不讓須眉,已是兩朝元老,當今天子是一個多疑的人,怎會容許這麼一大隱患在自己身邊,不想辦法除掉,怕是龍椅也坐不穩。但是如今各國已經休養生息了十多年。東華和西秦的皇帝正值壯年野心之大人人皆知。北漢皇亦是一代明君,深得百姓愛戴。百姓生活安居樂業,與北荒之地這個形容已是拉開了些距離。相比北臨,皇帝上位以來前幾年倒是提出了一係列治國良策,但是最近幾年皇上隻顧著打壓朝廷重臣,四國之中北臨倒是落了下風。現在各國蠢蠢欲動,有一統中原的意向,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護國公府無論是在軍中還是百姓心中都有極大的威望,皇上如今對護國公府動手,也不怕動搖軍心,讓其他各國乘勢來犯。
似乎看出了男子的疑惑,蕭寧然嘲諷地笑道:“楚君瀾,任何皇帝都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但不是任何皇帝都重視這個問題。”
楚君瀾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無所謂地笑道:“所以我一直認為,做商人才是最好,每天和錢打交道有什麼不好,那些朝中自以為商人身份低微的人實則還不如商人。”
蕭寧然莞爾,隨後朝那名女子抬抬手說:“方茹那邊注意一下,隻留一個人回去給方茹報信,必要時,弄點傷口什麼的,最好是,回去報告完後命也就完了。”
話落,楚君瀾抖了抖身子,這種女人實在可怕。蕭寧然也不管他的反應,有些人留不得,這一路她故意派人做了這麼多手腳,想必方茹已有所察覺,既然如此,便就沒必要留人下來,方茹的人現在還不能都死了,但是也不能太多不是。
蕭寧然見女子猶豫還未下去,便抬頭問:“還有何事?”
女子輕微的歎了口氣,說道:“無事,奴婢這就去辦”說完便退下
楚君瀾看著退下去的女子,笑著朝蕭寧然說道:“你此番回去便讓她和青竹她們一起隨你去吧,這次回京凶多吉少,以往你怕被人發現不願帶她們,她們知道你是怕引人注意也沒說什麼,如今你也是正用人之際,身邊危機重重,她們都是可信之人,有她們跟著辦事和安全都能放心一點。”
蕭寧然沉默一會便點頭:“我知道了”
楚君瀾笑了笑知道她這次是真的不會拒絕了,便搖搖扇子轉移話題疑惑道:“怎麼這麼久了,方茹還在你手上蹦躂。”
“方茹還不能死,方家未放棄她,她便還死不得。”最初,護國公府納方茹為妾時,方茹一家隻剩方茹和他哥哥,方茹哥哥當時隻是奉天府伊的一名小卒,後來被皇上微服出巡相中,自此一路升遷,最終成了現在的奉天府伊使,方茹在護國公府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明眼人都知道,方茹的哥哥方嚴是皇上的人,皇上現如今已經完全掌控了奉天府。但是好笑的是,方嚴是皇上的人,而方茹卻嫁給了護國公,表麵上方茹是方嚴的一個底線,實則方茹隻是方嚴和皇上的一顆棋子。被自己的親人拿來做棋子,方茹僅不知還一直沾沾自喜,也越來越瞧不起隻是個小地方的書香門第家的女兒的護國公夫人林氏。如果這時對方茹出手,不管理由如何,隻要方嚴上書參護國公府一本,皇上都會偏袒方言,為一個方茹這樣的角色冒險,實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