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治離包圍圈的盡頭越來越近,但是速度也越來越緩了,因為他早已體力衰竭,意識模糊。他低頭看了一眼梅炫,梅炫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身下的蛇群全都是鮮豔的色彩,他知道他再不加快速度,他和梅炫都會葬身於此。可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加速,求生的意念對他來說已經無濟於事,在絕望的邊緣遊走了幾步,突然自己的眼前飛來一根繩索,他抬頭,看見了前來的淩風。
回城的馬車上,淩風看著身疲力盡的梅治說:“爺,太後病危了!”
懷抱著昏迷不醒的梅炫,梅治偉岸的身形頓了頓,“一會兒入了城,你先帶炫兒去就醫,我入宮看看去。”
淩風又說:“爺,宮門已經關上了,鴻韻王爺帶了三萬精兵,正在攻門。而且據王妃的貼身丫鬟說,昨夜王妃也被接入了宮中。”
梅治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才平了紊亂的氣息,皇兄如此容不得我們兄弟,父皇啊,孩兒該如何是好?
一入天都城,梅治便看見了等在城門口的玉梅,她手裏牽著一匹駿馬,神色黯然。
“淩風,炫兒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保他性命。”梅治說完,隻身下了馬車,直奔玉梅而去。
看到了梅治,玉梅隱忍的淚水才流了下來,“王爺,快去吧。”
梅治點了一下頭,便躍馬而上,狠狠的一鞭下去,馬兒風馳電掣般的奔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遠遠的望去,皇宮的南門前,將士們的軀體就像是海灘上曬太陽的海獅一般,密密麻麻的躺倒一地。載著梅治的馬兒在距離宮門幾十米的地方駐足不前,哪怕是梅治一再抽打,它都倔強的站著,不肯向前。
無奈之下,梅治隻好翻身下馬,一路走來,在將士們的身體上,他並未見著丁點血花,能夠手不刃血的殺人,除了冰月宮,在天朝再無他人。
入了宮門,低頭一瞧,腳下將士們粗獷的身體邊上,稀稀落落的躺著幾個纖弱的身影,那些身影上血染紅的白紗,在清冷的春風裏搖曳生姿。抬眼一看,順著後宮的方向,血染的嬌姿逐漸的多了起來。梅治順著這條千萬屍首橫鋪的道路前行,他每一次抬腳和落下都盡量的找了空地來駐足,因為他不忍踩著自己的將士,也不屑踩著敵人的鮮血。
太後殿門前,陳屍的嬌軀橫七豎八的壘起,拾階而上,更是每每急增。梅治再也按耐不住,輕輕的提腳,飛了進去。
太後殿內,梅泰和他的皇後,穩穩的坐在太後的暖炕上,在他們身後躺著三個身體,太後,梅逸,還有金寒秋。身披盔甲的梅韻,一身血紅的立在他們身前,和他們相互對視。
“韻兒,他們怎麼樣了?”梅治一進來就看見了滿身滴血的梅韻。
“還不知道”梅韻的聲音低低沉沉的。
“皇兄這是為何?”梅治再問一聲,已然滿是怒火。
梅泰輕輕的開口,“朕想要什麼你們不是早已心知肚明了麼?”
“皇兄,你可知道我們天朝的兵權為什麼隻能掌握在王爺的手中麼?”梅治哀傷的反問。
梅泰直了直身子,懶散的說:“朕還未參透這個問題,王弟如果知道答案,不妨跟也朕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