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之前就都是對的,哪個結論不是完善了千百年才成現在這樣?
範一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直到敖皇事發。開始因為是軒渠帶路,範一也沒有多想,等被施了剮刑他突然就明白了,不表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你知道對方的立場而沒有人家期望的回應,饒是範一如此小心謹慎的兩麵照顧也終比不上一條忠犬,能讓窩爾翰放心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永遠閉嘴。
在敖後的宮殿養了些日子,範一的傷基本好了,木挽根跟敖皇都不在,周子曇和敖後神神秘秘的搞什麼東西,童瑤雪偶爾會過來送點藥,問問傷情,其他也不肯多說。那段日子他知道夏清也一樣有心事,沒人來就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不說話,來人就裝睡,不過提到木挽根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自然。
又過了幾天,周子曇也走了,範一很奇怪不是說她正全力幫敖皇敖後修什麼機器,那是種精細到旁人甚至童瑤雪都插不上手的工作,為什麼關鍵時刻要離開?好容易等童瑤雪來了忍不住詢問,誰知她竟說:“那邊麻煩太大了,還是麻煩留給酒壇子,舒服一會是一會吧。”
想再問時,阿如進來了,說:“如聖姑所料,軒渠就是來找敖後的,您一走他就進去了。”
範一大驚:“瑤雪,你要小心,軒渠可不是個好東西。”
“還以為你們是好朋友呢,”瑤雪笑著說,卻沒繼續揶揄他,“我早發現這幾天他天天圍著後宮轉,就料到他可能是要告狀,所以看法寶!”說著拿出竊聽器的聽筒,顯然後宮裏被她動了手腳。
隻聽軒渠向敖後問好,說仰慕很久,終於有機會見到她本人,自己和敖王,甚至全敖氏子民的榮幸無以複加。範一突然覺得背上冷颼颼的,明明他的聲音那麼好聽嘛。
又說了一些仰慕的話之後,軒渠突然就把話題轉到了周子曇身上,談到她在外麵行事自大,一意孤行。
周子曇是那種永遠都自覺優越的女人,說她看得起人都沒人會信。軒渠口才很好,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有些話我都不知道怎麼向皇後陛下稟告,嗯,周姑娘在外麵仗著是您派出去的人,到處頤指氣使,作威作福,胡亂的處理地方事務,您也知道蒲丁一向是按華人風俗自治的,千百年來規矩不容褻瀆。本可免罪的刑罰她非要插手,那個所謂的犯人是於我朝有大功的,您知道開了這樣的先河以後誰還會盡心為我朝建功。更可怕的是她還提拔了好多非科班出身之人,您是知道的,蒲丁是最重文化考核的,所有非世襲官員必須是科舉出身,而她提拔的那些人裏麵,不僅有輟學任俠的,還有黑社會!那個黑土幫世代都是蒲丁最大的黑社會,現在竟然讓黑土幫二當家的來管手工業,您說她是什麼心態,這不就是唯恐我蒲丁不亂嗎?當然可能她是新來的人,受什麼民權,自由的思想影響不大懂我們這邊的規矩,可是我們地方官吏指出這不符我們《敖皇法典》時,她就說自己是敖後派來的人,地方官吏聞言也隻好逐級上達敖王。您也知道敖王是個一直恪守《敖皇法典》的人,但也很仰慕皇後您的正直公允,遇到這樣的事隻好遣我到皇後這裏回話,我想,我想她還是回到陛下身邊更好一些,否則一些宮闈軼事傳得再廣,可能就,可能就……”
有先天的“殘疾”敖後就那麼靜靜地聽著,看他停下不再說才向身邊的人示意:“請秀八姑過來。”秀八姑是敖皇敖後對童瑤雪的敬稱,傳說她在一個什麼排名裏是第八。
一旁的童瑤雪,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睡著了。
範一忍不住說:“你要小心,軒渠這個人口蜜腹劍,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聽他說這番話完全是有備而來,受了什麼人的指點,憑他的水平肯定說不出這麼高水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