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上官瑾瑜端著繡繃正專注地繡一朵梅花,忽聽門外一陣噪雜聲,情急之下紮痛了手。
丫鬟紫鳶慌張的衝進來,氣喘籲籲的叫著:“小姐、小姐不好了!”
上官瑾瑜還未開口一旁的奶媽狠剜了一眼紫鳶:“跟你說多少遍了,要懂規矩,不要總是大驚小怪的,怎麼老沒記性!這樣大喊大叫的成什麼樣子!”
紫鳶無故被奶媽罵了一回,站在一邊,甚是不情不願道:“確實出大事了嘛。”
上官瑾瑜放下繡棚,輕吮紮破的手指,一邊道:“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讓你這麼慌裏慌張的。”
“二小姐,二小姐她……又跳河了!”
“什麼?”上官瑾瑜一聽,也是驚到了,慌忙站起來:“究竟怎麼回事?你慢點說。”
“聽說剛剛管家王福正打算出去采購,路過後花園的翠橋,遠遠的瞧見有人跳河,便衝過去救人,沒想到跳河的是二小姐,後來管家和趕過去家丁跳下去十幾個人把二小姐拖了上來,幸好性命無礙,老爺和夫人們現都聚在二小姐房裏呢。”
上官瑾瑜弄明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奶媽說:“我們也去看看。”
說著便匆匆出了閨房,直往二小姐上官逸蓉的住處趕去。奶媽拿了披風緊追出來:“大小姐,你且慢點,穿上裘衣再出去,外麵風涼。”非要給瑾瑜穿上灰褐的貂子裘衣,圍得嚴嚴實實的才肯放她走。
上官瑾瑜知奶媽一番心意,但心下著急,兩手一邊自己係好錦帶,一邊往前趕。
已至臘月天,寒風簌簌,草木萋萋,出門便生出一種透骨的奇寒,這種天氣二妹這個傻丫頭跳河,就算性命無憂,少不得也得染上風寒,上官瑾瑜便走邊想,這個妹妹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怎麼遇事竟這麼想不開呢。
不多時一行幾人便趕至上官逸蓉的房間,遠遠的便聽見一片哭聲,走進處隻見屋內裏裏外外已聚滿了人,靠外的站著幾位哥哥,大哥上官浩澤看到大妹妹趕來,忙拉住她低聲說:“妹妹,父親一向最願意聽你的話,你快去勸一下父親,他現在正大發雷霆呢,我們都不敢多勸說。”
“嗯。”向他們示意後上官瑾瑜撿了空子擠進去,裏麵幾個大夫圍在床邊給上官逸蓉診斷,上官瑾瑜的父親上官韜連官服都未來得及換,沉著臉端坐一旁,看得出這次二女兒又一次的出格做法真的把他徹底激怒了,他對著旁邊正站著抹淚的三姨娘吼道:“瞧瞧你教的好女兒!”
三姨娘平日裏總是春風滿麵的臉這次難得的愁眉苦臉,想爭辯更怕火上澆油,隻一味不休的哭哭啼啼,妝容都哭花了大半。
“還有你這這些丫鬟奴才們,怎麼照看小姐的?個個生了懶骨頭,逸蓉要是出事。你們都得給老夫陪葬!”上官韜怒不可遏的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頭和家丁們。
上官瑾瑜到了父親身旁,常年征戰沙場的父親生就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滿臉絡腮胡須,濃黑的劍眉聳入雲鬢,一雙燦如寒星的眸子透出骨子裏與生俱來的精明。這個別人看似威嚴不可侵犯的父親,在上官瑾瑜眼裏卻是慈祥可親的,因為從小到大,父親從來不曾對她打罵過,雖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但是他每次征戰大捷回來隻喜歡把她放在腿上講外麵的見聞給她聽,這是瑾瑜波瀾不驚的生活裏最為向往的事情。而現在他正怒不可遏的責罵著三姨媽和躺在床上的二妹,上官瑾瑜走到他身邊輕喚了聲父親,上官韜抬眼望見她,收斂了幾分怒氣,拍了拍她的手歎氣道:“瑜兒,你來了。”
“嗯。聽聞妹妹又……父親切莫生氣,想必妹妹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等過幾日想通了,就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