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鄉失聯的暗示(1 / 2)

手指的一撇倒刺,與散落的一根頭發,似乎不影響生活的安然,卻也敏感地覺察痛癢。冬天裏絡繹不絕的寒流,想躲在溫室裏不出來,也有時覺得心寒,是缺少一個能抵禦冷酷事實的披氅。

無論天氣,無論歸家。潛移默化,逆來順受。

對生活每一次細小的感知,都會有個緣由。

小川的名字,是時間與暗戀的派生而已。

我是小川,我初次暗戀,十年日記裏的字跡和故事在變化,後來你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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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年十一歲,很認真地寫作業。想要擁有一個像樣的寫字台,這最初的憧憬來自一則遙遠的浪漫主義廣告。匆匆忙忙準備記日記的本子,是工地上批發的用來記賬的,有考慮畢竟沒有很濃重的兒童氣質,也順便為了向輝光(爸爸)炫耀我會寫的字不少了,都能寫日記了……

故事如期展開…

入學的第一天,小軒(弟)上一年級,這是我們同在一所學校就讀的第一天。小軒圓臉,新牙齒排列的樣子和我一樣,我們沒有一塊走著,很少牽他的手。

我轉念隻是抱怨隻一個暑假,教學樓的樓梯扶手就生鏽反目,但是同學們卻格外順眼,因為明樓小學2002屆班裏二十幾個學生,長相廝守有六年,熟悉到無論是哪個人的字跡說了謊,父母的實力應當給多少零用錢,還是家庭住址錯了號,都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學校偶爾有新老師轉來,經常有一個老師帶三四門課的情況,我們都不懂老師們的內部行情,隻是有些小小的厭煩孫老師在教室連上四節課,這都沒有關係,因為學校有兩套課程表,不怕教育局的檢查,同學們也積極配合,很和諧,很平和。

……

小慶的眼睛紅了兩天了,眼神一直閃躲,他是很靦腆的,“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的童話裏,願變成翅膀守護你”是,唱歌是很需要勇氣的。但我覺得他比較擅長和聲,因為他總是附和著笑,附和著戰鬥。小慶父母在明樓居的東邊有一家包子鋪,他經常在那裏幫忙,我也隻是路過不買,一是因為集市上有好幾家鋪子,再就是,都會不好意思的。

沒過兩天,我也紅了眼…

紅眼病,但同病相憐是快樂的,因為你看我我看他的時候,互相嘲笑著還能一起笑,會暫時忘記了紅眼睛病症的疼痛,不亦樂乎地紅了眼…

調了座位的我們讓紅眼睛互相傳染著,樂此不疲,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和隔閡,像一群小兔子。

放學站好路隊,陸陸續續穿過校門口的龍莊路,向三個村莊散落去,我和小軒分走東路和西路,兩路之間相隔大約兩三百米長的長地,這時候的玉米高過頭,我們互相看不見。

東小路的東邊是工廠的圍牆,有時轟鳴的機器聲埋了路上的笑,熱蒸汽氤氳著玉米個兒長啊長,氣味卻不好聞。說來真是好奇,香香甜甜的蜜餞果子究竟是怎樣製出來的……

毛芋頭的葉子像荷葉,下雨存不住水。小路卻多一點水就泥濘不堪,不過我們也有應付的辦法,像進入微機室要穿鞋套一樣,就給腳包上塑料袋,踩著路邊的雜草,挑剔著落腳。終於大人們還是心疼地想辦法抹掉了鞋上的泥漬,用水泥灰蓋上了粘人的泥漿子。此後,東小路和西小路都硬氣了許多,盡管路還是這麼長,家長們卻省了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