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馬車經過一座小鎮,在一座客棧前停了下來,幾人走進客棧,兩個帶著紗帽的少年後跟著兩個美麗的少女,一行人端的是顯眼,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幾人自顧自地找了地方坐下來,叫來小二,“把你們這裏最好的菜上幾個來,還有,給馬喂點好料。”
“好勒,幾位稍等片刻,很快菜就上來。”小二拿著抹布將桌子擦了擦,走到後麵跟掌櫃說了幾句,不一會兒又提著茶壺拿著幾支碗走過來,一一給他們上了茶。
有幾束視線一直盯在他們身上,昭玉雖覺有些異樣也沒去在意,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小心些便是了。
此時又走進來一男一女,男子二十來歲,一身青衣,腰帶佩劍,方正臉形,狹長眼睛,給人一種沉府而略帶邪氣的感覺,他身旁的女子約十八九歲,一身綠色衣服,鵝蛋臉大眼睛,表情冷漠。兩人在大廳掃了一眼,目光在昭玉等身上停了一下,走到窗邊坐了下來。
“聽說紫月山莊的人出來了。”坐在昭玉身後的一個三十來歲的清瘦男子向他的同伴道。
這話一出,大堂內有幾人頓時變了一下臉色,便是剛進來的那一對男女也怔了一下。
“紫月山莊十多年沒有人出來走動了,這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四十來歲的微胖男子接口道。
“紫月山莊的人一出來,這江湖隻怕又要不太平了。”另一桌的一個老頭搖了搖頭,給自己斟了一碗酒。
“上一次紫月山莊的人出來,血洗了魔教總壇,三百零八口人,無一活口。這次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黴了。”坐在老頭對麵的中年漢子提起此事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據說那魔教是邊國某位王子在我朝建起來的反動勢力,紫月山莊繳滅魔教,倒也是功德一件。”一個明白些內情的人為紫月山莊澄清。
“這次不會又有大戰吧?”一個少年問道。
“無端端地打什麼仗,這次隻怕是江湖上的事。”少年的同伴年紀稍大些,他是個生意人,常年走南闖北,與周邊幾個國家都有生意上的來往,對時局稍有了解。
“據說這次是紫月山莊的少莊主親自出山,事情恐怕比較嚴重,十年前出來的還隻是老莊主的大弟子。”說這話的是個江湖人士,滿臉落腮胡子給人有些凶惡的感覺。
“這事我知道,”一個喝得爛醉的酒鬼,旁若無人地說道,“紫月山莊的這位少莊主是出覓少夫人的。”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一個瘦漢道,“老瘸子,你以為都像你啊,你找了一輩子女人,倒頭來一個也沒留住。”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氣氛熱絡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起各自所關注的問題,張員外家又得了一個小兒子,李老拐去城裏逛窯子沒錢被打出來了,林家姑娘被人賣到幾十裏外一個富商家當了十八房小妾。
昭玉感覺自己像坐在茶館裏,各種聲音彙入她的腦海,小二已將菜上了上來,她一邊吃一邊聽,倒也自得其樂。
吃完飯結了帳,幾人走出客棧,上了馬車,繼續往下一站趕路。下一個鎮距此有八十多裏,且一路山勢險俊,他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鎮上。
滄洲南部多是奇峰峻嶺,山峰秀麗,氣勢磅礴,如一副迤邐的水墨山水畫,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令人驚歎。“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這一帶是進入楚國腹地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山上草木繁盛,鬱鬱蔥蔥,鳥自然是有的,人跡卻罕見,平時常有野獸出沒,尋常商賈和百姓極少經過此地,便是連盜匪也絕跡。
一行人仗著藝高人膽大,離開小鎮不到半個時辰便進入了這一片崇山峻嶺中。昭玉伸手撩開車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主子,剛剛在客棧前婉晴遞來消息,上次那批人是蕭王府上的家丁。”婉琳眼觀鼻,鼻觀心,將這一事實說出來,便等著某人發飆。
“什麼?”果然,昭玉將車簾一甩,憤怒地咆哮:“他把我害得這樣還不夠!他還想怎樣?有完沒完?他以為他是王爺了不起嗎?有本事他這輩子別栽在我的手上!早知道昨天是他的人就應該當場全都殺了!”
這還是婉琳第一次見昭玉發這麼大的火,臉色都氣得發白了,她有些擔心她氣壞了身子,勸慰道:“好了,別氣了,下次再來人就全都殺了便是。”
昭玉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眼中燃燒著怒火。婉琳看她這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火的,又擔心又著急,想了下,出主意道:“主子,要不想個辦法報複他一下?”
“嗯?”果然,昭玉的眼珠轉了一下,怒火漸漸消了下去,她似乎正在思考怎麼回報蕭王。
婉琳籲了一口氣,心裏想到,二少爺這招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果然很好用。
“怎麼報複他?”昭玉喃喃著,突然眼睛一亮,“婉琳,你幫我易容成一個醜女吧?不行,他要是去打聽一下不就穿幫了麼?要不,幫我弄出一身狐臭出來,我去熏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