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漫漫,誰人做伴。
大漠孤煙,馬革屍還。
在甘肅遼遠蕩闊的黃昏日暮中,低山起伏,西北的風煙在焚天般的火燒雲下蜷曲,昔日戰場的波瀾壯闊早已隨風而逝,僅留住了這漫山接天的荒蕪和蒼傷。
尉遲丘。傳說唐朝淩煙閣二十四名臣之一的尉遲恭在征戰西北的時候,遭遇絕境,在此危急關頭,尉遲恭得山中神靈相助,反敗為勝,絕處逢生,後此山丘便得名尉遲丘。後來許多或是發配或是報國而來到西北的大詩人每每都會來到這傳說有神明顯靈的山丘吟詩作賦,抒情忘懷。然而千年已去,往事凡雲大概皆化作了塵埃。
黃土路之上,一個身著古人衣袍的年輕人正緩步行走著,豔紅色的寬大衣衫仿佛因為時光的磨損而變得黯淡,背上一柄橫插在行李包袱間的長劍,被陳舊的白布層層裹纏。他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的樣子,清秀的眉目間卻是飽蝕歲月樣的滄桑,讓人感覺他似乎已經足足活過了一千年。
不知何時,年輕人的四周竟然已經神鬼不覺地潛伏了十幾個刺客,他們身手敏捷,暗中疾行卻不帶起一絲風吹草動。
但是,他們早已被他發現。
這些煩人的蒼蠅已經跟蹤了他整整三天,他還忙著趕路,以至於根本不屑於理睬他們。
頭頂的幾小塊碎石稀稀落落地沿著山壁滾下來,停在了“紅袍人”的右腳邊。蒼蠅們終於按捺不住寂寞,在發牢騷之前站在了“獵物”的麵前。
清一色的藍羽織肩衣,黑色長袴,腰間武士佩劍,束發為冠,前後十數人,把他圍堵在山丘狹路之上。
“東瀛人?”他眉頭一皺,雖然知道有人跟蹤來刺殺他,卻不曾想到東瀛勢力也滲透了進來。
“你的,今天,要死在這裏!”那領頭的武士難受地擠出這句中國話,真是難為他了。
年輕人徑直地冷眼望著他,仿佛視之為草芥一般。
然而下一秒,那領頭武士一聲令下,十幾人半拔腰間長刀,刀刃上綻起藍色的妖火,鬼魂的怨泣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種莫名的威壓仿佛織網一般鋪頭蓋臉地壓製下來,給人帶來嚴重的緊迫感。
“鬼泣劍陣。”
他知道這些人既然是專門來刺殺他的,必然不是等閑之輩,絕對是那些手拿科技武器的現代人不能媲美的。不過這失傳了數百年的鬼泣劍陣再現於世,可見對手是多麼重視自己這條命啊。傳說鬼泣劍陣可以用區區十人之力,壓製單人百倍實力的敵人,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如此,我便拔劍回敬吧!”紅袍年輕人的眼神終於認真了起來,他伸出左手慢慢握住背後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