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每當林曉鏡回憶起那晚,總會問自己當時為何會敲那個門。
她本來平淡的人生、平淡的理想,都在敲響那個門之時徹底改變了,無論她怎麼掙紮,怎麼求饒,怎麼屈服,怎麼放低自己,都回不到原來的平靜了。
滿天的星辰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大地,一絲微涼的山風吹進了路邊停靠的一輛跑車裏。
林曉鏡從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地背,每次跟著編導出來都沒有出事,偏偏到自己一個人出來,車子就壞了,她現在所在的這條路是山裏的,現在又是深夜一點了,路上車輛更是絕跡了,手機也沒有信號。
她有些挫敗的將手機塞到衣服口袋,開門下了車,費力將前蓋打開,拿著手電筒看了半響,又用手倒騰了半響,最後仰天抓了抓頭發,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她根本就不會修理這個大家夥,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車。
她不過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實習小記者,還沒有轉正,哪裏有錢開著小車,這個車子是她男友顧海借他同事的,先不想到時候怎麼給人家道歉了,就是今晚她難道要在這深山老林裏過夜?
瞅了瞅陰森森的周圍,她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心裏有些打鼓,若是一會有人開車從這裏路過,會不會趁機打劫?
她是新聞記者,這樣的事不是沒有報道過,更是有一次和受害屍體親密接觸,先奸後殺?先殺後奸?拋屍山底?
越想心裏越亂,吞口水的聲音都很是清晰,眼睛又掃了一眼四周,忽然一頓。
“咦?那裏竟然還有燈光?”在她上方不遠的山上有一處微弱的燈光。
她想會不會是這周圍巡邏的警衛,越想越有可能,便將車門蓋上,拿著手電筒,抬步向上走去。
上去的路很寬闊平整,顯然就是一條車道,更加肯定了她的這裏麵住著一些巡邏的警衛的想法,不禁加快了步子。
很快就到了那裏,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圍著鐵欄杆的別墅,大門緊閉,裏麵亮著微弱的燈光,此時林曉靜大概已經可以肯定這裏麵住著的絕不是警衛,除非他不想幹了,但是已經到這裏,她難道還要下去嗎?
求助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吧?
“叮鈴鈴,叮鈴鈴。”
按著旁邊的門鈴,半天都沒有人出來,她不放棄的繼續按著。
忽然聽到一陣陣腳步聲,很緩很重,林曉鏡不禁好奇的借助微弱的燈光往裏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一雙幽深冷漠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但是她可以肯定那是個男人,身材很高大。
就在她怔愣的瞬間,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少爺您怎麼出來了?這麼晚了,會是誰敲門呢?”
林曉鏡聽完那話,便感覺到一個身影走了過來,透過鐵門,她看見一個老人。
“原來是位小姐,請問您找誰?”
她笑道:“大爺您好,我的車在下麵壞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您這留宿一晚。”
那老人微微一怔,轉身向後看去,她知道他是在征詢那個人的意見,不禁提高了聲調說道:“就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離開。”
沒有回應,隻有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老人轉身好似對她笑了笑,邊開門邊道,
“這裏經常會有來往車輛壞掉來求助的,不過像是姑娘這樣一個人的倒是不多見。”
林曉鏡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隻是她不知道老人話裏的意思,那些來求助的,從來沒有進過這道門,她是例外。
老人帶著她走進別墅,林曉鏡被眼前的豪華給震驚了,但是瞬間又被另一個聲音給震驚了。
“讓她呆在門外,我不喜歡有人在這所房子裏。”聲音很好聽,但是淡漠的如同冰水。
“少爺.”
半響,老人從房裏出來,很是歉意的對著她說:“這裏就這一棟別墅,還有一個傭人的房間,少爺不喜歡陌生人的味道,傭人的房間,那裏有我老伴,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去將就一晚上如何?”
她心裏微惱,這麼一棟別墅,這麼多房間讓她一間又怎樣?她不打擾他就是,真是怪癖,傭人房間不用想,肯定是老人夫妻倆的,她若是去了,老人住在哪,這麼大年紀在外麵凍一夜,那還不如她在外麵凍一夜呢。
她擺了擺手笑道:“嗬嗬,大爺不用了,我若是去了您豈不是要沒地方睡了,您回去吧,我就在這外麵等一夜吧,沒事的,現在天也不是很冷。”
“小姐.”老人微怔,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不禁有些動容。
“真的沒事,您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拿床被子行嗎?”
雖然是初秋,但是夜裏還是很冷的,她可不想因病耽誤工作。
裹著杯子,她在靠門的走廊裏的長椅上躺了下來。
“砰!”
“哎呦喂!”
她還以為是在自己的大床上,一個翻身將她的清夢打破,身子緊裹著被子摔倒在了地上,她也是瞬間想起來自己的處境,立馬爭紮著就要爬起來,無奈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