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將深夜照成了白晝,周圍好心熱情的鄰裏鄉親拿著鍋碗瓢盆奮力的救著火,不遠處一個瘦瘦小小臉色蠟黃的小姑娘圓圓的大眼冷靜的看著眼前越燒越旺的紅色火焰中的房屋,眼神決絕的離開了。沒錯,這燒起來的房子是她的家,可能還包括死在家中的親爹和後娘,她叫莫夜白。娘親兩年前剛剛病死,爹便迫不及待娶了後娘。後娘每天對她非打即罵,呼來喝去把她當成了仆人。爹起初看不過眼也會護著她,日子久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管不顧,一心想著怎樣討好他那個美嬌娘,早就把她這個女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特別是這幾年後娘更是變本加厲,迷戀上了賭博,幾乎把家裏所有能賣的,能當的全部還了債,爹爹大氣也不敢出的日夜做工替她還債 ,連她也被迫小小年紀就去做工。今晚她剛做完工回家時就看到一幫討債的闖進她家,無奈歎息一聲,她悄悄躲了起來。不一會兒她就看見那幫人神情慌亂的走了出來,順手點了一把火,她在外麵等了好久也沒見到他們出來,他們一定是出事或者逃了。她必須離開這裏,要不然被那些討債鬼找到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這裏她攏攏身上布滿布滿補丁的粗布外衣,緩緩離開,月光將她瘦小的身影拉長,空曠安靜的街道上也隻有她的影子和她做伴。城郊外的樹林裏一群乞丐們在那裏安家,就著篝火將他們白日裏乞討到的殘羹剩飯熱熱充饑,一時間到處都是飯菜的香氣令人垂涎。
吞吞口水,莫夜白眼巴巴地看著每個人狼吞虎咽的神情,隻是她每次靠近火堆時那些人要麼以一種極為不友善的態度將她驅逐,要麼直接動手將她攆走。她躲到一棵大樹身後抱緊身子抵禦著深夜的嚴寒,小小的身子蜷縮著,牙床不停的打著架咯咯作響,嘴巴也被凍成了烏青,就在她以為她要凍死的時候。
“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來!”一陣輕輕的呼喚聲,她抬頭看著四周想確認是誰在叫她。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一個頭發花白亂糟糟的骨瘦如柴的老頭看到她看見自己,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小姑娘,過來!”
終於能烤到溫暖的火焰她貪婪地將自己差點放進火堆裏。老頭隻是看著她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從手中那張髒兮兮的燒餅上掰了一小半遞給她,莫夜白看著突然遞到麵前的餅一愣,抬頭呆呆地看著他,她知道這塊餅對這位老人家的重要性,在這個戰火連天,妖魔盛行的年月裏經常有人因為少吃一口飯而餓死,可眼前這個老人卻願意分餅給她吃,就連她爹和後娘平日裏舍不得給她吃的餅眼前這個老人卻願意,這世道當真可笑之極。
“吃吧,吃吧,離天亮還早著呢。先充充饑,等明天和我一起去要飯吧,雖然丟人但好歹不至於餓死啊!”老頭目露心疼的看著瘦的隻剩皮包骨頭的她。
“謝謝爺爺。”終是抵不過饑餓,她從老者手中接過那半塊餅,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人呢?”看著狼吞虎咽的她,老人忍不住心疼。
吃餅的動作一頓,她奮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叫莫夜白,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娘親去世後,後娘嗜賭,那些親戚們對她們家早就避如蛇蠍,生怕去找她們家借錢。
“唉,可憐的孩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聽說玉虛峰招收徒弟我想去試試。”摸摸懷中那張告示,夜白一臉堅定。
“玉虛山?那可了不得,聽說裏麵住了好些神仙!姑娘,那裏離我們這兒很遠,而且路途艱辛你一個人能找到路嗎?”聽到玉虛山老人先是向往,然後擔心的看著眼前瘦瘦小小的她。
“找不到路我就去問,我一定會找到玉虛山讓他們收我為徒的。”隻要肯努力,不管多苦她一定會做成她想做的事!
老人連連點頭一臉讚許“好!好!好!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理想,實在叫人佩服。若不是我老兒年事已高也想去那玉虛山做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逍遙自在。小姑娘,日後如果你進了玉虛山一定要好好修行,鏟除這世間的妖魔鬼怪還我們一個太平盛世。”
夜白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老人以為她有了退卻去玉虛山的想法,失笑地躺在他事先用稻草鋪墊的地上沉沉睡去。
當神仙鏟除世間一切罪惡嗎?不,她隻想去好好修行有可以保護自己的能力。也許她這個想法太過自私,但是娘親曾經告訴過她,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他背負著的責任就有多大。她不想有那麼大的責任,隻想每天吃飽,穿暖,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就好了。抬頭看著天空那顆離她最近的星星,聽坊間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是每個去世的人會化成一顆星星守護在她的親人身邊,娘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自己,堅強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