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雖然看不見屋內發生了什麼,但從哥哥說的話裏,她還是腦補出了事情的原由。
哥哥居然斷了對方一根手指!
素年心頭噗通亂跳,從未想過,自家總是溫和笑意的哥哥,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哥哥是不相信兵子,才將小夥計的娘轉移位置嗎?
他就是不相信兵子,也不相信她麼?他一個人怎麼做的來,萬一失手,讓那婦人跑了,豈不是更麻煩?萬一哥哥勞心勞力過度,病犯了怎麼辦?
素年知道哥哥這麼做全是因為她,以曾偉的能耐,不做些特別的事,小夥計未必就肯就範。
而這樣的事,沒有什麼處事經驗的兵子未必就做得。
素年捂著嘴,眼淚簌簌而出,她不知道哥哥為她走這一步,花了多大的決心,克服多大的心裏障礙,她此時有的隻是對哥哥滿腹的心疼。
心疼他為她不得不做出這樣逼迫自已的事!
心疼他拚著這樣的身體一個人扛著……
而事發,哥哥也會將這事說成是他一個人做的,因為她和爹根本就不知道小夥計的娘被關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小夥計的娘會被斷指……所以以她在張大人麵前的情分,此事牽扯不到她和爹。
她就是太明白哥哥的打算,此刻才如此揪心的疼。轉移位置,斷人手指威脅他人,這要是事發,或者事後被小夥計的娘認出來,以哥哥的身體,根本架不住幾板子就會……
察覺到,哥哥要出來,素年趕緊悄聲地出了小巷子。
素文滅了屋裏的燈火,出門上鎖之後,背靠著牆,休息了一會,粗重的呼吸平複下去之後,才朝東邊過去。
素年小心地跟了過去,這次素文去的是小夥計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與素文藏小夥計娘的地方不遠。
這裏有幾家人的窗戶是亮著的,就算是沒有燈火的人家,未必就沒有人醒著。夜裏不點燈,怕費燈油的人家不少。
素文裝著醉酒的姿態,搖晃著身體來到小夥計的屋前。
住這裏的都是一些在鎮上討生活的人。半夜去逛窯子,吃酒醉酒回來的人不少。所以素文如此模樣,就算有人看見,也隻會被當做是一個醉酒晚歸的人。這黑乎乎的巷子,連月光也照不進來,看不清樣子,更別說認出來。
夏天,這裏的房子都低矮潮濕,更是炎熱。住這裏的人基本都是窗戶大開的,小夥計家裏也一樣。
在眨眼間,素文將懷裏已經包好的東西,包括提前寫好的字條,一起丟了進去。停也未停的踉蹌著往前走,從另一頭出了巷子。
素年沒有跟進巷子,她怕被人發現,反而壞了哥哥的事。所以在巷子的另一頭等著素文,如果沒事,哥哥肯定會從這邊出來。如果有事,素年等不到哥哥,自然也會明白,哥哥出事。
等了一會之後,一個身影從巷子口出來時,素年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透過朦朧的月光,素年認出了素文穿的身形。
總算平安無事!
“哥……“素年小聲叫著。
“素素?“素文大吃一驚,反射性的拉著素年扯到一邊,壓低聲音怒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不放心你!“素年的手腕被哥哥抓的生疼,掙了掙,也沒掙出來。心想,看來這些日子,她將哥哥的身體補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