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打算趁素文不注意奪刀,卻被素文轉眸透出來的冰寒目光嚇得一哆嗦,不敢在隨便亂動。
不愧是親兄妹,他們倆骨子裏都有股狠勁!劉大夫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了這個念頭。
平時沒有什麼力氣的素文,這個時候力氣大的出奇,素年居然阻止不了,急的她不知怎麼辦才好。
眼看越離越近,素年趕忙大喊:“你們將她帶走!”
眾人恍然才反應過來。“快!”於村長這時才想起來該先把人移走。可是身旁都是女流,劉大夫又年紀大了,沒人能一下子將胡霞娘弄出去。
特殊時刻,也顧不得避嫌,村長親自抱起胡霞娘在劉大夫的幫忙下手忙腳亂的跑了出去。出了院門村長就放下了胡霞娘,素年抱住了素文,素文追不出來。
“你們誰拿個梯子過來將她抬回家。”於村長放下胡霞娘時才發覺,胳膊上有點濕,身上有股難聞的味。
原來胡霞娘方才在裏麵已經被嚇的尿了褲子……而此時村長的衣袖上畫了一個不規則的濕痕,還有一股濃厚的尿騷味。
於村長臉色發黑,滿臉晦氣的甩袖離開,連訓話都沒訓就直接離開。
胡霞娘又驚又嚇又羞惱,身體上的傷口也在陣陣發痛,這次素年傷了她,她一定要去告官!要將白素年告進牢裏,讓她也嚐嚐斷腿的滋味!不!讓她直接死在裏麵好了!
胡霞娘閉上眼雙手緊緊地握死了,連指甲戳破了皮肉都不知。旁邊這些人鄙視嘲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她身上戳了無數個洞。褲襠處發諒的感覺讓她越發覺得羞恥難耐,直恨不得直接暈過去才好。可惜就是中了兩刀,她也沒有暈過去的跡象,要生生地忍受著旁人異樣的目光!
胡霞娘被抬走,素年鬆了口氣之餘也鬆了素文,而素文一聲不吭地走到胡霞娘丟的菜刀麵前,蹲了下去,用自家的菜刀狠命地砍著!發泄著!而緊繃臉上,陰沉發寒的眼中,眼淚卻一滴滴地往下落著……
素年也蹲了下去,從身後將素文抱住,哽咽道:“哥……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的……”
素文也不說話,手中的菜刀用力地砍著!他有什麼用!他活著有什麼用?除了費銀子之外,他就什麼作用都沒有!賺不了銀子養家,也幹不了活!甚至連下考場,這個身體都受不住!更不要說保護家人保護妹妹。上次妹妹被人打的骨折,這次更是被人拿刀砍……
可他呢?他這個做哥哥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嬌小的身體處在那麼危險的境地……
他是個廢物……
他是個廢物……
他還不如死了好,這樣以妹妹的能力還能為家裏存筆銀子,也能為自已準備好嫁妝……
素文手中的菜刀已經被砍的卷了口,可素文的手依舊不停,刺耳的哐當聲刺激的周圍還沒離開的人心裏一陣陣發涼……
他們以前還道白家的人性子綿軟,好說話,所以也不怕得罪他們。現在恐怕再也沒人敢這麼想了,白家的人都很生猛啊!
雖然素年的凶名再次傳了出去,但素年護兄的行徑也一樣傳了出去,在這樣的年齡裏,還能大著膽子護著兄長,素年的名聲好壞參半。
地裏活多晚回來的王嬸子從旁人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看著白家院裏的血,心裏一陣後悔,她若知道那些話傳出去給素年家帶來這麼大麻煩,她應該忍住不說的!不過胡家的人她也是不放過的!索性就將她那天看到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那殺千刀的胡家!她女兒與於強在山坡上親親我我摟摟抱抱是我親眼所見!人家小年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是小年傳出去的!真是不要臉!她女兒做了這樣不要臉的事,她還好意思來找別人興師問罪!“
本來還有人覺得白家過分毀人名節,現在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這事情從頭到尾都跟白家無關。是人家胡家冤枉誣陷了白家,現在沒砍到人,反而被人砍了……這也是活該!報應啊!
這事傳到白一鳴和華琅耳中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王嬸子覺得素年畢竟是孩子,經了這麼一件事,別被嚇壞了。因為王嬸沒親眼看見素年的凶猛,所以反而擔心素年會被嚇壞了,所以才不放心地去田裏將白一鳴他們喊了過來。
白一鳴一聽家裏出事,胡霞娘拿刀砍到了他們家,驚的扔掉了手中鋤頭,撒腿就往家跑。華琅也不例外,兩人驚懼交加的一口氣跑回家。家裏安靜的詭異,院子裏的那處血跡還未被掃除,十分醒目。
白一鳴扶著被砍的坑窪不平的木門,身體有些發軟,深吸一口氣之後大步進屋。而華琅直接不停的飛跑進屋。
素年和曹錦瑟都在素文的房裏,素文這次情緒過於激動,引起病發,當時昏了過去。
素年嚇的魂飛魄散,立即就從胡霞娘家找來了劉大夫,劉大夫神色凝重,讓素文下次千萬別再情緒過於激動,否則病發的次數,也就是昏迷的次數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