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已經知道了,何必還要自己騙自己呢?美伊。”孟楚雲忽而淡淡地笑了,這個充滿了距離感和疏離的笑容,加上他因為不斷擴散的笑意而更加上揚挑起來的細長的眉梢眼角,有一種筆墨難以形容的妖異和冷酷。
他眼中的眸光在妖異地流轉,說出來的話足以將她擊潰:“我本來就不愛你,何況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孟楚雲了。”
“夠了夠了!別說了!”美伊漂亮妖嬈的臉孔早已經蒼白得像紙一樣,她踉蹌著後退,抬起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顆一顆的眼淚簌簌地往下落個不停,“我讓你別說了!”
他的話就像一把把的刀一樣,刺進了她的心底。
他不愛她,她知道的。可是她從不知道他會變得這麼殘忍……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變了,從前那個將她在墮落和絕望的深淵裏救起來的孟楚雲已經徹底消失,再也回不來了!
她自捂著臉的手中緩緩抬起頭來,流著淚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孟楚雲,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用你再重複一次了。”
她的雙腿發軟,幾乎要摔倒。她隻是用力撐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跪倒下來嚎啕大哭——美伊,堅強點吧!
你曾經經曆的,比這不是要痛苦千萬倍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告訴了你一個你早就知道的事實嗎?
可是,為什麼心像被丟進了攪拌機粉碎一樣的痛……
“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是我自己犯賤,非要脫光了衣服求你跟我上,床,像我這麼下jian的女人,早就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那麼無恥地纏著你這個如今已是如日中天,權力和名利牢牢抓在手上的大律師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走……我自己走……”
她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任由不斷滾滾而下的淚珠在淚痕縱橫交錯的臉龐上滑下來,然後用力咬著牙,用看陌生人的表情看著他:“孟大律師,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你放心!從此我再不敢高攀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雙腿發軟,真的很想就這樣放棄自己,跪倒下來痛哭,但是她在心裏不停地對自己下著命令:美伊,將胸挺起來,抬起頭來,不要哭,堅強點!走出這裏,不要再在這個男人麵前哭!
她終於還是走了出去,金燦燦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投進來,灑在她妖嬈卻不斷顫抖著的身影上,將她的影子拖出了很長很長……
沒有人知道,她僵硬地挺直了脊梁,千瘡百孔的心卻在不停地哭泣。
不,也許有人知道的。
隻是這個人不能說,也不能表達出來。
孟楚雲親眼看著她決絕而僵硬地走出去,看著她的目光裏充滿了絕望和傷心,他修長的身子就站在辦公室的中央,直到她的影子都徹底消失了,仍然一動不動。
陽光照在他清俊而清冷的臉龐上、瘦削而肌理分明的修長身材上,照著他烏黑的長長睫毛上、細長上揚的眼睛上,照在他的側臉上,就像照著一動不能動的石頭雕像。
過了很久,他還是一動不動。
——他好像真的變成了雕像。
忽然,靜寂無聲的辦公室裏,空氣中有一層微微的漣漪波動。
他輕輕地、輕輕地低笑了一聲。
然而,如果有人在此時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這一個笑容是有多淒涼。
他得不到自己所愛的女子。
又親自將愛自己的女子從自己麵前趕走。
沒有人知道他的悲哀,永沒有人知道!
雷婷婷讓人給袁小欣和林小茉的爸爸做的DNA檢測報告出來了,當她拿出這份報告時,簡直震驚得那幾頁薄薄的潔白紙張都掉到了地上——
袁小欣竟然真的是林小茉?
怎麼回事?
她簡直不敢相信。
當年的林小茉多可愛,多善良,多純真,怎麼會是現在這個包藏了禍心,搞得雷家雞犬不寧的女孩子呢?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早就從傭人那裏聽說了袁小欣的種種“事跡”了,她仗著雷靖宇對她的寵愛,在雷靖宇麵前表現得各種溫柔乖巧、天真無邪,但是一轉身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或者說那才是她的真麵目——
她對傭人頤指氣使,將自己當成了雷宅的“正牌”“主子”一般。
她時不時地走到雷靖宇和明曉若的臥室裏,趁著沒有人,在那裏翻東翻西,都被傭人撞到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