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麵目青黑,五官浮腫,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但隱隱又覺得他應該長的很不錯。而他身上穿著已經染的一片黑一片赤的白色戰袍,顯見是個將軍什麼的。
不過身形修長完美,身材比例削瘦結實,除了掌間的細小繭子,十指更是修長若蔥,未傷著的地方膚若凝脂,便似哪家的華美貴公子。
那小姐大大方方的脫去男子的衣袍,沒有一絲男女之別,顯見她現在把自己當作一位醫者。而腦瓜裏也順著丫鬟的問題心裏默默的分析著。
倒是一邊的丫鬟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轉移了話題問“他傷的嚴重嗎?”
小姐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卻沒作聲,而是接著把目光轉向他周身的傷口,有些是箭傷,有些是刀傷,大概有十幾處……還有幾處是烏青的撞傷和鈍器的拉傷,定是河裏的岩石所致。
而且裂開的傷口已經泛白發腫發炎,定是被水泡了多時、又被肮贓的泥水感染了傷口的症狀。另外他還是身中蟲毒,這才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半晌得出了個結論,“很嚴重,都隻剩一口氣了。”
那小姐沒有誇張,而是又靜靜的坐下為他把脈,得出一些基本結論後,麵色更是沉重的不發一言。
稍許,她放下男子的手,回頭翻倒箱底拿出一本醫書來,無視丫鬟來回走動著急搔頭的模樣,而是俯身向前,對著他脖子那一處很惡心的流膿傷口喃喃自語道“這傷口好像是百越黑彝人養的毒蜈蚣所咬。”
脖子處有明顯被什麼毒物咬過的痕跡,且還有個腐爛發膿呈暗黑色的酒杯大的傷口,顯然這才是他中毒最深的地方。
那小姐說完,又一邊把脈,一邊‘嘩啦嘩啦’的翻著一本名為《百草千毒》的偏雜醫書。
好半晌,她翻定了一頁,才抬頭對著那丫鬟道“冰若,去拿一壺酒、兩卷紗布、一些樹脂灰和一把匕首來,還有……”那小姐看了看那醫書,感歎道,算他命不該絕,那百越蜈蚣毒的克星——堿角皂葉,後山的潭邊就有一大片。
囑咐了丫鬟去準備東西,那小姐放下醫書,沒有驚動莊裏的其他人,提起燈籠轉身就跑到後山潭邊去摘拔。
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她們各自準備好了東西,那小姐便支使著丫鬟冰若站在一邊掌燈打個下手,然後手法利落的用酒噴在匕首上消毒,接著又烤熱了匕首對著那發瘡流膿的黑團爛肉割去……
“小姐,等、等一下!嘔——”才看了一眼,那丫鬟就受不了的擱下燈盞跑到門邊吐去了。
“冰若……”
嘔——又聽聞一聲心驚難過的嘔吐。
那小姐搖了搖頭,不想勉強人道:“算了,就知道你看不下去。”
她先放下匕首,挪了兩條凳子過來,一張放著燈盞並移到光線最好的位置,另一張放著盛了半盆清水的臉盆、兩卷紗布、一碗樹脂灰和她搗碎的‘堿角皂葉’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