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兒?”華服錦裘的兒郎朝著那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時便是閑適一笑,無比雍容,道:“莫不是哪家勾魂野貓兒,引得卿郎如此眷顧!”
卿五郎慵懶地靠上椅座,寬袖揚起,羊脂白玉般的手指觸摸著額頭太陽穴,有輕揉著,些無奈地笑笑,“此貓性野!”
“籲--”身側男子好奇地看向他,他戴著紫金玉冠,玉帶鑲金,碎纓寥寥垂下,錦袍看似是一種普通的白色,身體一動,白色的衣袍便有銀光浮動似水紋層層蕩開,又有著牡丹花朵大小的吉祥雲紋隱現,似有斑斑金色龍鱗。
“難得見卿郎在乎一件事物!”他雙眼狡黠一眨,意有所指地說道。
卿五郎端著茶杯,淡淡一笑,被茶水冒出的騰騰水汽蒙上了雙眸,一笑,璀璨的光破雲而來。
若儀藏至枯木後,便尋了個幹淨的地方坐著,看著前方趴在青石之上的斐玉,不由得搖了搖頭,而此時的斐玉也是眉頭一皺,道:“兀那匹夫既然也來了,怎的不是白家公子?”
若儀聽之,便朝那邊望了一眼,目光看向評判觀台之上的三個男子,太學太守自然是不會參加這種所謂的貴族遊戲的,而作為副手的彬濂安便作了此次的評判之一;卿五郎乃儀瀛國士,為評判是再合適不過;而坐在最中間的那一位自然便是當朝皇太子,斐玉口中直嚷嚷的‘匹夫’尉紹欽。
兒郎們頻頻抬首,目光在評判台上流連忘返,每年稽考朝中都有大臣前來查看,目的也是將稽考情況彙報給皇帝,沒想到今年前來的是當朝太子,雖然早已從家族中獲悉了一些消息,但是太子作評判,有的皇子便有些不安了。
尉紹欽在作皇子時也是在太學住過的,儀瀛國的皇室子弟自懂事起便在太學學習,平日裏學習玩鬧都在一起,皇家的勾心鬥角免不了都有些磕磕碰碰,如今見他是評判,有些皇子便惶惶不安起來,原本想著在稽考上表現出色以博得父皇歡心,如今他是評判,便有些灰心喪氣了。
世家弟子們心裏也是有忌諱的,打從知曉太子為評判之時,各自便在心裏打起了算盤,有人仔細回憶著自己在以前是否得罪過太子殿下,有人麵帶苦澀,有人便輕拍著胸口直呼氣。
“不是原定的評判是白家公子麼?怎麼會是殿下來了?”一公子麵露焦急之色,
“興許是白家公子身子不好的緣故,才換了殿下來了!”一人回答道。
“哎,我本無心於稽考結果,隻是想領略一下國士之風采,奈何卻隻來了一人!”一公子無奈歎息一聲,隨即便也有跟著低語起來。
“卿郎一人便是風華絕代,殊不知與白家公子一起,當是如何的耀眼奪目?”
“兩大國士,驚采絕豔,當真國色也!”
“耶,也不知軍務職位中又缺少了什麼人才,殿下親來莫不是挑選中意者?”
“……”
若儀自斐玉說了‘匹夫’一詞之後便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尉紹欽年紀不大,比卿五郎年紀稍長一歲,此人麵色黝黑,不似一般貴子皮膚白皙,八字眉,大眼睛,麵部輪廓剛毅俊朗,笑起來尊貴中帶著點粗狂的野性。
此人必是在軍中曆練了多年,一身筋骨錚錚,倒是一個練武的奇才,若儀心裏暗道,目光一動,便不以為意地飄到了卿五郎的身上。
此時的卿五郎正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手端著茶杯,目光看似散漫無聚,卻在若儀目光看去的同時,對著若儀的方向遙遙舉杯,若儀蹙眉,心道此人果然是狐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