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泉,桐城大學大一的新生,戴著厚厚的高度近視眼鏡,白淨斯文的麵孔,每天除了讀書就覺得沒事可幹。同宿舍的幾個人,開始有事兒出去還要拉上他,後來看他幹啥都不帶勁,以後有事兒也不叫他了,他倒落得個自由。這天吃完晚飯,他打了一會籃球,突然想起眼鏡拉在自習室了,雖然天有點晚了,他還是想馬上去取回來。
已經晚上八點了,天都快黑了,他獨自走向經常走的那篇小樹林。走兩分鍾就能到達自習室的樓前,快下雨了,他也沒在意。
學校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在解放前這一塊還有個廟。走過一棵老樹前麵時,小泉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恍惚,腦子裏仿佛動了一下,麵前景色亂晃。勉強扶住樹站直身體,突然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白芒越來越大,完全把他包裹在裏邊。
此時他的腦中完全懵了,一忽兒想著是不是在做夢,一忽兒又仿佛想抓住什麼東西,想起當工人的忙碌的父母,眼前又閃過班上某個女同學的麵孔,還有這幾天沒做完的事兒快速閃過。
慌亂了一陣兒,周圍的情景還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他現在倒不像先前那麼緊張了。他雖然喜歡默不做聲,但曆來膽大。他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變化。
慢慢的光和霧氣散去,他仿佛進了一個古裝片劇場。一座高大的牌樓式建築出現在眼前,牌匾前出現“悟道宗”三個繁體字。
再看他自己,他更傻眼了,天藍色的運動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青色道袍,手中還拿著一個掃把。他順手把掃把斜放地上,立刻跑過來一位穿著同樣道袍的男子,大聲喝道:“混沌派萬聲師叔馬上就到,洪壇主令你馬上打掃完畢,勿得偷懶!
小泉偷偷打量這位男子,雖然大聲嗬斥,眼中透著無比焦急,但並不凶狠。他什麼話也不敢說,怕話語中露出什麼破綻,心中十分焦急,一著急竟想起高中同學經常使用的招數,手捂著肚子蹲到地上。
這位師兄更著急了,不過也露出幾分無奈的神情,招手叫來不遠處站的一位師弟,說道:“悟心師弟不知道怎麼了,你將他抬回廂房休息一下。”
“是,大師兄!”這位被叫做“明心”的師兄,力氣挺大,攙扶著他大步向著一排房子走去。
師兄交代幾句後也去忙了,小泉聽著外麵一片嘈雜的聲音,心思怎麼也靜不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萬分驚訝,停了半晌,他看到床邊木架上放著一盆水,他站起身來,想在水中照一照自己的臉龐。
我的天!晃動的水麵上飄飄悠悠,映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來。果然麵容稚氣了很多,這張臉頂多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骨架倒比以前結實了許多,像是經常幹活的身體。他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直到聽見外麵有人說道:“道心師兄,今天這麼忙,你怎麼還有空到這裏?”
“我來看看悟心師弟,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進去看過兩次,睡得挺安靜的。跟他說話也好像沒聽見。”
小泉聽見,趕緊閉上眼裝睡。這道心師兄,聽聲音,像是派人送他回來的大師兄。他進來看了一看,見他果然睡著,轉身又出去了,向外屋的師兄說道:“悟心師弟的娘今天上午要來,這可怎麼好。”
小泉心中此時悔恨萬分,真不該今天去拿東西,更不該經過那片樹林。早聽人說那棵古樹下經常出現異樣,怎麼偏偏就讓自己迀上了。本想躺床上裝睡,但偏偏不巧又來了個娘,這怎麼蒙混過去,一想到這裏頭腦就更加昏昏沉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