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怎麼了?”段凜澈冷哼一聲,不相信段千黎沒聽到自己進來:“重建宮殿就能抵頂你火燒鳳曷宮嗎?”
段千黎轉身看向段凜澈眼裏的冷冽,嬉笑著走過來:“六哥,我若不火燒鳳曷宮,你怎麼有借口進宮受阻呢?”
宏緒皇帝沒出現,段凜澈私自調兵攻打皇宮,沒有恰當的理由便是謀逆之罪,這也是為什麼段西広到現在仍不服輸的原因。
說到底,在宏緒皇帝未出現之前,隻需段西広的黨羽一開口,段凜澈和蘇紫衣便仍有背負囚困皇帝罪名的風險,更有甚者,囚困皇上,攻打皇宮,就足以讓有心人攜正義之師圍剿段凜澈了。
段凜澈一手拉住蘇紫衣,邁步走到段千黎麵前,頭發被風吹幹散亂的飛舞著,鳳眸眯著一份危險,牙齒交錯,聲音自牙縫裏擠出:“如果你沒出手攔住那些信鴿,我今晚就不止殺光你那些手下那麼簡單,下次別拿這倆個女人來挑戰我?”
段千黎垂眸低低一笑,側頭看了看一身濕漉漉的蘇紫衣:“她怎麼隻穿了件中衣?天氣冷了!”
段凜澈直接伸手,段千黎歎了口氣,認命的脫下身上的衣服遞給段凜澈,便聽段凜澈一邊被蘇紫衣穿上一邊道:“別想抵了!”
段千黎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脫了!
嘉德飛奔而至:“爺,各個宮門的禁衛軍已經控製下了!”
“快到早朝的時間了吧?”段凜澈點頭冷哼一聲:“本皇子已經好久沒上朝了!母妃,兒臣先告辭,回頭再向母妃請罪!”
薛貴妃上前拉過紫衣的手,眼裏閃過一絲憂色,盯著蘇紫衣看了許久,才緩緩的帶著心疼道:“紫衣,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段凜澈神色跟著一暗,拉著蘇紫衣往金鑾殿走去。
段千黎要跟著一起走,薛貴妃緊忙道:“本妃的側殿還沒交代完呢?”
段千黎腳下一閃,差點一頭栽下去,目前為止已經兩千兩銀子的預算了,這把火燒的也太貴了吧?!但願閆海寧那邊能得手,這裏的一切都算值了!否則——真是虧打發了!
離上朝還有段時間,金鑾殿內燃著燈,倒也燈火通明,隻是整個大殿內隻有蘇紫衣和段凜澈以及段凜澈的護衛和三十個麒麟衛,相比這四柱鼎立的大殿顯得空曠了些。
金鑾殿內不得帶武器,段凜澈和身邊的護衛將身上的佩劍都交給了值守的太監。
段凜澈脫下身上染血的軟甲,僅著了身到處都是劍口的長衫走了過來,有的劍傷處還滲著血跡,那月色的長衫因浸過水,血跡將長衫染成了淺淡交接的粉色,看起來反倒更加的觸目驚心。
在此之前,蘇紫衣尚且不知道他受了傷,此刻看去全身上下竟然有三、四處劍傷,蘇紫衣不覺的迎上去,伸手仔細的查看著段凜澈身上的每一處傷口,扒開長衫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每一處傷口都似能通過指尖傳來他的傷痛。
段凜澈抓住蘇紫衣冰涼的小手,看著她眼裏的擔憂,歎聲一笑:“都是些小傷!”有些傷都是他刻意受下的,自然是些皮外傷,段凜澈說完直接叫來太監拿了些傷藥。
蘇紫衣接過太監送來的傷藥,直接就在這金鑾殿簡單包紮了一下,還好傷口真的不重,唯有腿幹上一處因為泡了水傷口有些浮腫發白,其他的大多是染著別人的血,看著讓人心慌了些。
“為什麼帶我來?”蘇紫衣包紮完後,將手裏的傷藥轉身遞給了皓月,轉頭看著這女子不得登堂的金鑾殿,除了正中高台上一張龍椅,便是全然空曠的場地,地上的金磚光可鑒人,也因此照出了自己此刻的狼狽。
穿著段千黎的衣服,廣袖及膝,腳下拖了半截,發髻散亂著,臉色帶著明顯的疲倦和無力,因裏麵的衣服全是濕的,此刻將外麵的淺藍色長衫染的一塊塊的濕意,尤其身後臀部的兩處濕意看起來尤為尷尬,蘇紫衣側身看了看身後,麵色一紅。
段凜澈隨即上前,自身後將她擁在懷裏,伸手為她扶了扶額前帶著濕氣的發髻,手指插入發髻中,發覺裏麵都是濕的,幹脆將她的發髻打散,用五指細細的理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