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滅而複生(1 / 2)

她,沈珞萱,當朝沈太傅的嫡長女,也是麵前這一冷峻男子——靈淵國國君蕭奕寧的妃子。此刻的她,匍匐在大殿之上,素白的宮裝似與慘白的麵色融為一體。偏偏是那雙絕望的血眸和身下緩緩湧出的一地烏紅,令人觸目驚心。

而她麵前之人,依舊麵無表情,正是她的夫君——蕭奕寧,一身暗紅色明光長袍,腰係玄紫金龍佩環,負手而立,持著的是那虛偽和荒誕。

……。我是分界線……。

三天前,瑩妃——沈珞萱的親妹妹沈珞瑩,去沈珞萱宮裏談天。自從她這個妹妹入宮,兩人的關係就一直不好。如今,瑩妃已有七個月的身孕,她也懷胎三月。瑩妃喝了她宮裏的茶,沒過多久,便腹如絞痛,待太醫趕到已無力回天。

沈珞萱還沒反應過來,就接到聖旨:萱妃失德,謀害皇嗣,著廢為庶人,禁閉於寢宮。

看著蕭奕寧的親跡,沈珞萱的眸子漸冷冽。

皇上偏愛妹妹,她本以為自己的寬容和忍讓終有一天會打動他,可是她錯了。

蕭奕寧連查問都沒有就將她廢黜,禁閉在冷宮之中,甚至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三天過去了,蕭奕寧踏足冷宮,說道,“瑩兒的孩子沒了。”

“那又怎樣”難不成他還想要她流幾滴淚水表示遺憾,可笑!

“你在插水裏下的毒”蕭奕寧冷冷的道。

嗬!事隔三天,他終於問起這件事了,隻是語氣竟是那麼的篤定,好像這罪名早就是她的。她不語,隻等他的下一句。

“那便是承認了!”語氣是那樣的不容置疑,可讓人聽起來有種小人得逞的味道。

看著麵前這一絕情人,沈珞萱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依舊如銀鈴般悅耳,聽起來卻盡是蒼涼,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止住笑,她看向自己的肚子,這已經是她唯一帶有情感的念想了。

她用一隻手撫摸著肚子,嘴上卻依舊掛滿不屑,“我命數已定,不過我很想知道,它,奕寧會作何處置”

“朕這裏到有個不錯的辦法,萱兒可願一試?”

沈珞萱笑問道,“哦~?不知奕寧說的是何辦法?”

兩人一唱一和,仿佛真的是在商量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隻見蕭奕寧一字一字道:“亂棍打死可好?”

聞聲,幾名侍衛手持鐵棍而入,看來是早有安排。

鐵棍重擊腹部,直至身下的一抹烏紅流出,方止。

沈珞萱整個身子癱倒在大殿的地磚上,地上的寒氣不及她心中冰涼。痛感早已麻木,她一寸一寸的爬到他腳下,眼眥欲裂的看著他,她真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多黑,可她看到的隻是蕭奕寧眸子深的宛如漩渦,嘴角還噙著一絲戲謔的笑,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倒真是個不錯的辦法,奕寧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沈珞萱喘著粗氣笑道。嘴上如此,心中卻是已絕望至極。

空氣中沁著的是帝王室的冷血無情,沈珞萱神色迷離,環顧大殿。她十五歲入宮,便一直住在此處,一世的青春韶華都葬在了這冰冷的宮闈,今日她和她的孩子大抵也是如此歸宿吧!

望著這座空殿,耳邊似又回響起初入宮時他對她說的話,“此生予君萱,無所求哉!”現在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誕,可笑自己當初太傻,竟被他的幾句花言巧語迷的神魂顛倒。

聽到沈珞萱口中的呢喃,蕭奕寧那冰封的眸子似是晃動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拂袖要離去。

此刻,沈珞萱隻覺胸口悶痛,像一把鈍刀在一點一點的淩遲她的心,疼的不能自抑。

沈珞萱轉過身去,聲音如同煉獄的修羅,對著還未走遠的他,一字一句宛若泣血:“蕭奕寧,沈珞瑩,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生不如死”

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撞柱而亡……。

……我是分界線……

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嗎?

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見……

沈珞萱隻覺得頭痛欲裂……

沒有傳說中的奈何橋,也沒有傳說中的孟婆,隻有無盡的黑暗……

“大夫說大小姐掉進樂湖嗆了幾口水,如今又是秋分時節,不免受了些寒氣……”聲音像夢境,卻又如此真實。

沈珞萱驀地一驚,這是她的貼身丫鬟安夏的聲音。

她原本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元秋,一個就是安夏,是母親赫連雪生前留給她的。前世自己在宮中為妃,落魄之時,安夏因為自己討回公道,被沈珞瑩說成以下犯上,活活打死。

等等…。那這就不是在宮裏。沈珞萱並沒有急著睜開眼睛,繼續留心著賬外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怎麼伺候大小姐的,假山上那麼危險,也不知道多派人跟著,待老爺一會兒回來,非得把你們打發給人牙子才好。”耳邊傳來張侍妾的聲音。

貓哭耗子假慈悲。沈珞萱心裏冷笑道。前世,若不是張氏,老夫人又怎麼會對這個嫡孫女徹底失望,父親又怎麼會對這個大女兒冷淡至極,導致她在府中無絲毫地位,最先被送進了宮。張氏,今世,我定會將這些全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