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取機密?勘察敵情?
如果再製作精良一些,觀察遠一些,用於戰爭,簡直如虎添翼。
如果用於國家大事,這是個恐怖的存在。
這影響力,就是他這個花花公子也是明白的。
楊文濤心思千回百轉,卻沒有表現出什麼,隻是將手上的千裏眼遞過來:“看,母妃進奉安侯府了。”
我並未去接,隻是打眼望向窗外,奉安侯府內被牆瓦擋了個透,什麼也看不清。
楊文濤見我隻瞧了一眼便蔫蔫斜倚藤椅靠背,歎息一聲:“反正也是閑著,不如咱來一壇竹釀嚐嚐?”
我一聽,眉開眼笑,大指和中指輕輕一撚間,打了個響指。
楊文濤起身喚了小二。
不消片刻,青壇搬來,與酒壇子比個頭雖不大,但是青石壇子顏色十分溫潤,青壇表麵如釉光滑。
倒是養眼地很。
“這酒是這竹樓一絕,隻是取材麻煩的很,很難才能喝到的,今兒運氣不錯。”楊文濤說著,將封口打開:“嚐嚐看。”
封口打開的瞬間,清香四溢,似有似無縈繞鼻間。
楊文濤將兩隻酒杯取來,各倒了七分滿,穩穩遞過來:“我就知道你喜好美酒,嚐嚐看,若這酒給你當生辰禮物,你可還嫌棄它?”
我伸手接過,仔細打量這特別的杯子。
不似那些細頸圓口的尋常酒杯,也不是各種金銀玉瓷的常見質地。
這是非常古典的三足酒爵,青銅打製,像是從久遠的商周秦漢而來,風雅得很。
舉起酒爵,剛剛沾唇,便再也舍不得昂首牛飲,細細一品,其香雖不濃烈,卻是滿口的韻味。
怎麼形容呢?入口清冽,竹香之韻極正,就像是晨間竹林甘露,清雅微涼。
闔目回味,仿若竹林雅士,隱去世外般的悠然。
不染紅塵味,酒味很淡,竹香很淳。
不染紅塵的幹淨。
怎麼形容呢?
——真的好好喝。
每一口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褻瀆了這幹淨的境界。
這幾乎好喝到哭的酒讓我這個酒鬼實在是欲罷不能,我飲了一杯又一杯。
不僅酒清香,且酒尊雅,氛圍悠然……
如此佳境,如此美酒。
“若是這酒,當然不嫌棄,不嫌棄……”我又飲了一口,不由問道:“這酒是怎麼釀的?怎麼如仙家玉露一般?”
楊文濤似被竹香醉了,睜開眼來,桃花眼泛著點點波瀾,加上紅裝襯著,明豔動人。
“這酒取竹瀝而封壇,天然釀造。”他回首,眸光流轉,輕輕一咳:“哪能不好喝呢?”
我本想對他的話表示讚同,無意間看他這動人的神情,不由一噎。
本小姐保持沉默。
我默默飲酒,見杯子又空了,剛想倒上,卻見楊文濤悠悠起身,整了整衣襟。
“本世子像不像竹林的謙謙君子?”他舉杯,學著文人雅士,以袖遮麵,緩緩抬首飲酒。
我呆呆的看著他收斂往日放蕩不羈,掛著斯文敗類一般的笑容。
喝酒這般惺惺作態,非要學這種假正經的德行,真讓人無言以對了。
想著這家夥許是醉了,我吝嗇的丟給他一個字:“嗯。”
酒勁這麼小,也能醉成這個樣子?楊文濤的酒品太差了吧?
楊文濤卻沒有聽出敷衍之意,睫羽輕眨,眉眼彎彎。
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翩然轉身,向前而行,身姿飄飄。
他走到竹窗前,低笑一聲,口中吟道:“吾隱於世,踏雲行山裏。飄渺塵世間,夢中仙……”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醉鬼以一種騰雲駕霧的姿態,足尖輕輕一點。
我被這舉動驚得外焦裏嫩,撲過去將他使勁拽回來:“這是窗戶,別跳!”
幸虧我動作夠快,楊文濤一隻腳都已經邁出去了,被我拉到藤椅上坐下。
我往下一看,窗戶下麵正是一個賣簪子釵子珠花首飾的小攤。這要讓他跳了,不得紮成牙簽肉?
我仰頭喝一杯酒壓壓驚,揚聲喝道:“秋瀟,把逐冥叫來。”
秋瀟立刻去了找了。
逐冥離得不遠,很快過來撥開珠簾,抱拳施禮:“表小姐有何吩咐?”
我伸手指了指楊文濤,語氣有些無奈:“你家世子喝醉了,剛剛險些從窗戶跳下去。去熬一些醒酒湯,等表哥酒醒了,就護送他回軒王府。”
我看到逐冥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看了一眼那差點被楊文濤跳了的窗戶,默然良久。
逐冥似乎有些無言以對,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丸,倒出一顆。
“不必去熬了,屬下這裏有醒酒丸。”逐冥見我首肯,走近楊文濤,想要讓楊文濤服下。
楊文濤突然很平靜道:“不用了,本世子不是酒醉,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說罷,楊文濤再次起身。
逐冥以為自家世子還要再瘋一次,連忙擋住窗戶。
誰知他隻是朝著門的方向走去:“逐冥,回府。”
我:“……”
秋瀟:“……”
逐冥:“……”
逐冥求助似的望了我一眼,我挑了挑眉:“還不跟上?”
逐冥連忙去追。
唉,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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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