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愛已成往事1(1 / 2)

與靳鶴淵相識大概是在九年前的一個冬天吧,時間跨越了將近三千個日夜,太過漫長,中間又經曆了太多變故,現在再回想起來好像是上輩子做過的一場夢,模糊了他的眼,他的笑,他的深情......

我是多麼希望那個時候從不曾遇見過他,不會愛上他,自然不會鑄成大錯,當每每想到這裏卻又覺得自己幼稚,當年的第一次彼此相遇怕都是靳家人精心設計好的吧,怎容得我避開。

九年前,我將將十八歲,仍是花季的年紀,家庭不窮不富,父親紀衡是A市國有企業七三五藥廠的技術骨幹,母親程韶嵐是七三五廠附屬小學的一名語文老師,父親是在首都上過大學的人,在七三五廠的員工中算得上有很高文化的一類了,為人又正直誠懇,當年的王廠長都是敬他三分的。其實一直到他上吊自殺,做人一輩子不曾彎曲過,如果沒有我這個不孝的女兒,也許他可以被人尊敬一輩子,也不會遭人詬病,含恨死在鐵窗之下了。

人就是這樣,明明預感到陷阱,卻仍要踩進去,真正掉進去方知後悔不可。

該怎麼形容第一次見到靳鶴淵的場景呢,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大雪不似往年般,竟洋洋灑灑的飄遍整個江南A省,偏北沿海的A市尤其下的大。那時候我正奮鬥在高三魔鬼訓練的前線,寒冷的惡劣天氣十分惱人,可是繁重的課業作業和高考壓力不得不讓我五點半必須從床上爬起來,六點半前頂著寒風大雪蹬車到學校上早課。

巧得很,相遇的那個星期一的早晨睡過了鍾頭,迷迷糊糊爬起來發現鬧鍾已經走到六點了,胡亂洗漱一番,穿上羽絨服戴上帽子圍巾匆匆下樓取車去學校。然而很不幸,路上風雪太大,整個城市白茫茫的一片,馬路上的冰雪卻因零下8度的氣溫被凍成了厚實光滑的冰麵,大有讓人踩著冰刀鞋出門的意思,我顫巍巍的扶著車把,單車沒蹬幾步就一個踉蹌,連車帶人摔在冰麵上,多虧了冬天衣服穿得厚,倒也不多疼,但摔得滿身都是汙泥,甚是狼狽,帽子掉在泥湯裏,隻好丟進車筐,赤裸裸地忍受著刺骨寒風繼續邊摔邊騎,一番折騰趕到學校時,必然光榮遲到了。

鎖好車子,硬著頭皮跑進教學樓,高三拚命黨們被學校集體安排在最高樓層六樓。六點四十二分,高一高二的學生早課時間還早,高三已經進入到緊張的學習中去,整棟教學樓安靜到隻有我一人噔噔噔上樓的回音,抱著書包還有帽子,一口氣衝上六樓,我所在的文科7班在樓層的最裏麵,原以為樓道應該空無一人,高三每天都是一拚高低的時刻,不會有人冒著教導主任巡查的危險在樓道瞎晃蕩。

我隻管低著頭往樓道深處跑,偏偏情況不是我所想,沒跑幾步就撞到了一個“障礙物”,哎呦一聲,我被撞擊力引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慌亂間,一雙水光瀲灩,茫然若失的桃花眼印入我的視線,世間怎麼會有這麼風華絕色的一雙眼瞳?!細長上挑的眼尾,烏黑豔麗的眼珠,泫然欲涕的神色,對麵人的一雙眼睛驚豔了我的感官,呆愣愣的看著,全然忘卻了遲到這件事。

短暫的大腦空白後,我發現自己居然盯著一個完全陌生的男生看了足足有半分鍾,對方男生已由之前的茫然驚訝回歸寧靜,雙手下垂,眼神鄙夷的看著我發呆的樣子。發呆放空衍伸到今天,有“呆萌”一詞加以美化,但在這時,我敢肯定,此時我的表情呆樣十足,絕無半分萌點。

我尷尬的低下頭看了看依然在滴水的書包和帽子,又無措的抬頭看對方,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撞了人家,漲紅著臉結巴著開口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男生偏過頭去看樓道的窗外,有灰色的鴿群揮著翅膀撲掕掕飛過樓前,男生反問:“你不用上早課嗎?”語氣冷淡漠然。

“啊,早課!”一語驚醒夢中人,他一句早課嚇得我魂飛魄散,恨不得現在跟鴿子們一塊飛走,“慘了慘了,剛剛真的對不住了......”

話語匆匆,我繞開對方小跑著奔向教室,隻模糊地聽到身後的男生在對誰說“好,我接受.....”應該是在打電話,剛才他有一隻手握著手機,怕是打電話過程被我硬生生打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