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國三年,二月初春。
“爹,你給我做好彈弓了嗎?那幫小子囂張的不得了,我得拿著爹親手做的彈弓,好好殺殺他們的銳氣!”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孩子,身著一身天藍色布袍,眉目間透出的盡是期待之色,可惜他梳著丸髻,是個男孩。若他是個女孩,長了如此麵貌,將來長大後的聘禮定能讓他的家長數到手軟。
被男孩扯住衣袖的是個麵白無須,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不緩不徐的睨了眼男孩道:“大寶,你看你的衣服又弄得這麼髒,是不是又跟人打架去了?”
“沒有啊!”喚作大寶的男孩眼珠一轉,輕拍幾下髒了的衣角,嘿嘿笑道:“這是兒子剛剛不小心跌了一跤弄髒的。爹,你別轉移話題,我的彈弓呢?”
中年男人微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彈弓,上麵還繃著一根彈線,看的大寶是眼睛發亮。他一把將彈弓搶到手上,興奮地摸來摸去,不住的歎道:“這可真是牛氣,嘿嘿,有了新彈弓我一定要把王二那幾個臭小子打的屁滾尿流。”
一想那副場景,大寶就呆不住了,笑嘻嘻的對這中年男人說了句:“爹,你手藝可真夠棒的,兒子現在就去圍剿那群叛徒啦!”
說著,大寶轉身就跑的沒影,看的中年男人又是笑著、又是搖頭,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
“你就這麼慣著她?好好一個大家千金就被你養成了粗鄙的野小子!”
這話音出現的好是突兀,因為中年男人根本就沒有張過嘴。
一時間,略顯空曠的屋子裏的氣氛就有些詭秘。
中年男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摩挲著大拇指上略顯渾濁的翡翠扳指,沉聲道:“你來做什麼,我在這邊與大寶過得好好的,你來是想搞破壞的嗎?”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屋內已經十分陳舊的花鳥屏風後竄出來,現出的身影讓人打眼一瞧,不得不驚呼一聲:好一個英俊的男子!
隻是如此英俊的男子身量卻算不得高,頂多比一般的閨閣婦女高上半個頭。想來對於本人來說,也委實是一大缺憾,可歎他端不起書畫中的玉樹臨風之感。
這英俊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中年男子下首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露出漫不經心的神情,但從他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是讓本來不以為意的大寶爸當即站起了身。
隻聽他道:“裏麵的人對於當年的事情本就心存疑惑,現在新帝登基已過三年,事情都已盡在那位的掌控之中。我接到準確的消息,你趙慶德已經上了名錄,是首個將被緝拿的重要人物。你說你帶著個‘兒子’到處跑,能不惹眼嗎?”
趙慶德倏地站起身,本來還略顯慈和的臉上滿是陰沉之色,狠狠道:“我這輩子不能有子嗣,認個長得俊的男孩當兒子,養來為我以後養老送終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