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老天不慌
春色回暖,南方的煙雨世界,迎春花吐露黃色的花蕊。天地微微泛著一絲綠意,玉湘卻隻影單騎踏馬來到北方的冰天雪地。這是她再一次踏入雪地,原本以為突厥那裏的雪地就已經夠冷的了,哪知大梁的北方的雪,更幹、更冷……當地上的馬蹄印越來越厚,玉湘就知道離彥鵬也越來越近了。
這一次,她又是一個人出了宮,淩凱自從西部邊關撤兵後就一直不見蹤影,所以她想著找一個保鏢都不能。上一次出宮,是偷偷出宮,那是淩凱在,清音也在,此時玉湘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她已經獨自在路上走了半個月了。
四處白茫茫的雪一片,沒有村子,沒有人煙。停下來,打開包袱,含一口幹糧,硬邦邦的咬不動。隻有放在嘴裏,含化了,才勉強可以吃下去。捧一捧雪,舔一口,涼涼的。水壺裏的水,凍住了,倒不出來,索性丟了,化一口雪水解渴。
走了這麼久,人煙越來越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市鎮,玉湘隻想著好好泡個澡,解解乏。
一下馬,一群小乞丐圍著玉湘要吃的,他們髒兮兮的小手拽著玉湘的衣服不撒手。客棧店小二迎了上來喝走了那群小乞丐,滿臉堆笑地“姑娘,外麵冷,我給您牽著馬,您快到裏麵暖和暖和。”
玉湘抹了抹黑乎乎的衣角,掏出銀子,“給這些孩子些吃的吧。”
小乞丐們聽到有吃的,興奮的竄進了廚房,見到吃的就放進嘴裏,絲毫不在乎小手上髒兮兮的東西吃進肚子裏。吃完之後他們又是裝又是拿的,把客棧廚房搞得亂七八糟的。店老板不高興了,大呼大喝的嚇得這些小孩兒頭都不敢抬起來。玉湘又拿出一錠銀子放進老板的手中,“給這些孩子多做些食物,讓他們帶回去,也許他們的家人還沒吃呢?”
那店老板千恩萬謝的,像是碰見了活菩薩似得。小乞丐們見有人給食物,一個個都不客氣,手裏裝不下,就用碗,碗裏裝不下,就用衣服,直到衣服裏再也裝不下才一溜煙的跑了,誰知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還帶來更多的乞丐,有老人,有孩子。
夜晚,冷風從窗戶縫中吹進來,吹著玉湘澡盆外麵裸露的肌膚上,一陣雞皮疙瘩起來。她揭開放在臉上的絲帕,抬眼看了看外麵。咦!窗戶怎麼開了。明明是關著的。她伸長了手,去關窗戶,卻怎麼也夠不到。泡在溫暖的澡盆裏,實在是不願意光著身子到冷風裏去凍著,隻能努力的伸長了手,可還是夠不到了。玉湘恨不得自己的手立馬長上四尺長。“哢噠”一聲,窗戶關上了,可是手離窗戶明明還有一寸遠。玉湘四處看看,什麼也沒有發現,不管了,趕緊縮到熱水裏暖和一下。
忽然,玉湘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老鼠咬齧食物的動靜。大膽老鼠,人都沒有吃的要餓死,老鼠們竟然還能找到吃的,真是可惡。玉湘故意弄出些動靜,果然聲音不見了。可是不一會兒,聲音又起來了。聲音不大,但是斷斷續續,聽著這隻老鼠塊頭很大。這老鼠趕走趕不走,這讓玉湘很火大,披了一件衣服出了澡盆。什麼老鼠,本公主不發威,真當本公主沒見過老鼠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