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故事的起源
大雨在2014年的六月依然沒有忘記這邊土地,我原本打算回家繼承小賣部的,但是命運總該捉弄人,我沒買到回家的票,而且在火車站廣場晃噠了三小時也沒找到倒爺。該死的黃牛,你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像綠頭蒼蠅一樣繞著你飛。這樣的天氣,廣場格外冷清,隻有幾個農民工在售票廳外麵守著成堆的行李,行李是他們的標誌:各種破舊的蛇皮袋,旅行包。轉頭發現自己現在也差不多了:一個土黃色的行李箱,用床單打包的兩床被褥。我不知道該往哪去了,在廳簷下不停地抽煙,等抽到倒數第三支黃梅的時候,雨已經很小了,但細細密密的,我決定去去梅江。這是上天的預示,小賣部不是我的歸宿,不可以北上就應該南下,所以我打定主意去梅江,去找一個很重要的人。
天知道,我作為一個倒黴蛋的日子也許始於這一天!
去過小站候車室的都知道,裏麵永遠和地下歌舞廳一樣嘈雜,並且夾雜著汗味,小孩的尿騷味和各種果皮紙屑的腐味,但擠在這裏的人都興奮而緊張。火車,意味著新的旅程。我蹲在一個靠牆的座位上,旁邊一位大叔開始搭話,看來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你可以從他臉上的油光和地上的煙灰判斷出,他說:“小夥子,去哪啊?”“梅江”“去梅江,去哪做啥,探親還是打工?哪兒最近很不安分。”“去見一個人”“親戚?我跟你說你別不信,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準是去見女朋友,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他哈哈地吐著煙圈,兩顆發黃的大板牙好像從出生就沒刷過一樣,還沾著孟婆湯的油漬。“不是,非親非故,一個老婆婆,她說可以教我做糖糕。”“做糖糕?!”他笑得更大聲了“這年頭,糖糕能值幾個錢,在梅江販罌粟才賺錢呢,知道不?做毒品的那種,香港電影裏頂多這種片段了。罌粟快開花了。”我懶得理他,我討厭指指點點的人,顯然他也不想再和我說了。他不喜歡做糖糕,對想學做糖糕的人也不感興趣。顯然沒有誰對做糖糕的人感興趣!
窗外的雨仍然沒有停歇的跡象,變得急切而雜亂無章,黑夜卻開始給這個車站穿上袈裟。我就是在這個點登上去梅江的火車的。
第二節沒有第二節
我喜歡坐火車的感覺,看山川與河流依次後退,田野與村莊交相輝映;看窗外的風景不停地被甩在後麵,煩惱、欲望、理想都一起甩了,你不會覺得空虛,因為火車沉穩厚重、極其規律的撞擊聲會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曾在一趟火車上聽一個中年人用普遍的利己欲推測中日、中菲絕對不會開戰,在另一趟火車上,有一個老船舶學工程師用達爾文進化論解釋了人的普遍利己欲。但是這次是夜晚,外麵什麼都看不見,黑暗已經吞噬了這個世界;而且去梅江於我來說是一場賭局,壓上自己的未來,壓在一個隻見過一次的阿婆身上,壓在糖糕上,去賭場的人從來都沒心情欣賞沿途的風景。
所以我說第二節,去他媽的第二節,沒有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