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啊,啊,”一聲聲穿牆打洞的極其悲痛淒慘的聲音從四阿哥府裏傳了出來。

海棠院裏的丫環門都在那裏悄悄地交頭接耳。

一個大眼睛的青衣丫環輕聲對另一個臉上長著幾顆麻子的紅衣丫環說:“春梅姐,這都第幾天了?怎麼還這樣啊?你說,咱們福晉,是不是中了邪了!”

那叫春梅的丫環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呸,你個死秋嬋,找死呢,叫容嬤嬤聽到了,不活剝了你去。這話要是真的說起來,都三天了,咱們福晉,還是一照鏡子就尖叫。還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呢。”

那秋嬋委屈地低聲說:“這院子裏,除了容嬤嬤,哪個不是這樣說的。外頭這兩天也傳得不像話,就是那新來的宋格格都是這麼說呢,她在李氏麵前說咱們福晉八成是得罪了什麼神,什麼仙,要不,怎麼會這樣子呢,瘋癲了一樣。”

春梅哼了一聲說:“行了,別叫外頭的不三不四不幹不淨的話,胡亂的拿到這裏頭來說。且不說容嬤嬤聽到了不依,就是咱們爺,你可是曉得清清楚楚的,最是不喜歡下人多嘴。你想死就成天在外頭混吧。其實哪個不曉得,咱們福晉平時是多麼的嫻雅端莊,大方優雅。自打嫁到這裏,那是任哪個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沒看到咱們主子爺,對福晉格外的尊重麼。”

秋嬋趕緊縮了縮頭說:“我的好姐姐,妹子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可是,這福晉的跟前,現在不是用不著咱們嗎!一天到晚在床上蒙著被子,哪個也不理,睡了半天,就叫人拿鏡子給她,一看,就叫個不停,然後就摔個粉碎。那十來麵西洋鏡子,都被糟蹋完了。就是那成親時的大銅鏡也被砸得花了。這是什麼病啊,怎麼回事,這麼怕照鏡子,好像自己不認得自己了。”

春梅暗自點頭說:“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陪著大阿哥在後院裏玩得正好,哪知,突然的就暈了過去。開始容嬤嬤還道是中了暑,可是這才是三月天,哪裏有那麼大的太陽呢。”

秋嬋也陷入回憶一樣地說:“我還記得清楚,福晉跟平時睡著了一樣,把咱們主子爺還急得叫了兩回太醫,可是太醫一診,便說是脈象穩重,一點病也無。”

春梅臉上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說:“沒法子,咱們就和容嬤嬤守在福晉的身邊,整整一天一夜,總算把她盼醒了。可是…”

秋嬋接著說:“可是,這人一醒,兩眼就顯得不大清明,這裏一看,那裏一看,便大聲地叫著不好了,完蛋了,穿過頭了。接著便一頭紮成被子裏去了。春梅姐,你跟著福晉的時間長,你曉得這話的意思麼?”

春梅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福晉在家裏做格格時,那是草原上的明珠,老爺當寶一樣護著呢。福晉也是個極懂事的人,平時從不大喊大叫的。那天那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那樣子,福晉絕對做不出來。一會抱著被子哭,一會又要照鏡子,一看鏡子,又立馬摔個稀巴爛。來來回回的,倒像和鏡子有仇氣,又像是不認識鏡子裏頭人一樣。哪有人不認識自己的呢。”

秋嬋驚恐地說:“是啊,這還算了,咱們主子一從宮裏回來,便過來問福晉如何了,哪知,這福晉見了主子爺,竟然指著他的頭大叫著月亮頭,好可怕的地方,直接又暈了。虧了容嬤嬤在跟前近,抱著了人,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弄得哪個也不識了。”

春梅也不知道說什麼,便說:“這事啊,你不要亂說出去,更不能到外頭的那幾個人麵前去透露一點。反正,不管這福晉怎麼了,咱們是下人,隻管盡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秋嬋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這事哪裏敢去亂說,隻是,這聲音,叫成這樣子,哪個還聽不到。唉,容嬤嬤叫我把大阿哥叫過來,看看,福晉看到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好一點。”

春梅便說:“有事還站在這裏羅嗦半天,叫你辦個事,真是不靠譜。趕緊地吧,一會容嬤嬤又要罵人了。我也要去準備準備了,不一定一會要不要什麼呢。”

秋嬋輕笑一聲,伸了下舌頭,一扭身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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