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芝微微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運道上佳還是笑他人太心急道“大人勤政愛民,在下敬重,前日在下幸運研製出了一個方子,經靖言所說,看來是有效了。”
李知州老臉微顫,笑道“這便好了。”
楊弘芝好像是又累了,李知州知了事識趣的走了,王守德自然也走了。
“楊大夫你好些了嗎?”馮靖言拿起放在一旁的清粥遞給楊弘芝問道。
“惜喃有沒有事?”楊弘芝勉強振作了精神問道。
馮靖言一笑說道“楊大夫請放心了,你昏過去了之後,鄒老醫士便過去看望醫治******了,不過大幸的得的是風寒,不礙事,修養兩天就過去了。”
楊弘芝神情鬆下,卻又看向前方,惜喃是一個溫婉的女子,但她為自己付出太多了。楊弘芝歎口氣道“我虧欠惜喃太多了。”
馮靖言讓楊弘芝接過了粥碗,他告聲別就走了,人的家事最難斷清,馮靖言深諳個中情理。
黃花蒿草汁效果拔群,楊弘芝不喜藏私,盡全部的告給了鄒老醫士等人及吳介,鄒老醫士等人不必說,那吳介接過藥方是深深一鞠,當其麵容將自己的久蓄長須一剪而斷。方子從來都是醫士們的命根子,何況能平瘟疫的藥方。
楊弘芝灑然一笑,藥方隻有一個,可百姓命有千萬條啊。吳介啞然無話可說。
凜州瘟疫震動江南,甚至遠達天聽,汴京也特地撥下大筆藥材前來救治,楊弘芝做出這方子後,凜州瘟疫便如春日融雪般逐漸褪去了。楊弘芝的大名也大震江南了。
“惜喃好些了嗎?”楊弘芝端著盛著稀飯的小碗看著躺在床上的周惜喃,周惜喃臉色蒼白,顯得十分嬌柔,像似一朵茶花。
周惜喃甜甜笑著,楊弘芝把稀飯舀進她嘴裏,她小嘴微張喝下,小嘴一嘟說道“沒事了。”
周惜喃這番倔強的神情霎時可愛,楊弘芝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齊肩的青絲笑了。
外頭虐病雖未消下,卻已經製住了,外頭方歇,裏頭楊弘芝又開始照顧起小女人了。不同於外麵的大開大合,周惜喃如同冬日裏的一隻小貓緊緊貼在了楊弘芝懷裏。她身上的毛發要楊弘芝用手慢慢地梳理,直到她回歸溫暖為止。
楊弘芝雖然一口一口輕巧地喂著周惜喃,她卻時而眉頭微皺,時而嬉笑,問明緣由,她說難過是要相公服侍自己,歡喜的也是楊弘芝服侍自己。
楊弘芝被周惜喃這番表白說的心動,心中笑笑,這不正是自己要的生活嗎?
喝完了稀飯,楊弘芝說要出去,讓她好好休息,可周惜喃不肯,小手扯住了楊弘芝的袖子,讓他在自己床邊坐下。
楊弘芝問想怎麼樣,周惜喃閉著眼睛不言語,直抱著楊弘芝的手半晌,最後慢悠悠睜開了她那雙明亮眼睛小聲問道“相公,以後惜喃還這樣子了,你還會這麼對自己好嗎?”
“當然了。”楊弘芝用手指勾了一下周惜喃的小鼻子。
她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嘴微張不發聲音,楊弘芝也看著他笑,笑過了一段時間,周惜喃盯著楊弘芝目不轉睛道“那假如有一天相公碰上了比惜喃更好的姑娘了,相公還會要我嗎?”
“說什麼傻話呢?”楊弘芝故意板起臉佯做嗔怒笑道。
“有相公這些話,惜喃就滿足了,假如以後相公喜歡上了別的姑娘,惜喃會自己走的。”周惜喃鬆開一隻握著楊弘芝的手放到胸前正經道。
楊弘芝哭笑不得,但也無可奈何道“就你愛瞎想,乖乖睡罷。”
周惜喃嘻嘻笑了兩聲,手還是握著楊弘芝不讓他走。楊弘芝無奈就在旁邊陪她說著話,可不一會兒,床邊傳來了細微的鼾聲,這是周惜喃第一次打鼾,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楊弘芝看過她嬌憨的麵容臉上寵溺一笑,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後就將她的手放進了被中。
走出布篷外,人聲鼎沸,醫者忙的不可開交,病者躺伏皆是。但當楊弘芝走過,病者醫者盡皆上前問候。他晃晃頭抬頭又瞧了瞧那滿山瘴氣,幾日前後,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