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下車,恭敬的幫男人開了門,夜色中,男人西裝外披著的一件黑色大衣襯得他身材格外頎長筆挺,顯出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孤傲來。
月牙閑來無事的時候看過不少裝酷耍帥的****電影,配上那些超燃的音樂,每每都會感歎好帥好帥。
可這會兒看到了他,才又忽然覺得,相比較起電影中男主角的刻意做作,眼前的這個男人周身渾然天成的首領傲氣才是格外的撼人心弦。
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其實一直知道他很英俊,但卻並沒有仔細去感受過,兩隻眼睛的時候沒有看到他有多帥,這會兒隻能用一隻眼睛看了,反而發現了一些以前不曾發現的小細節。
男人一邊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一邊上樓,目光清冷的掃她一眼:“找我有事?”
月牙站起身來,不知道怎麼的,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還貼著紗布的眼睛,輕咳一聲:“還沒來得及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
依舊涼漠的沒有半點溫度的嗓音,男人丟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腳下步伐甚至沒有半分停頓,仿佛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結束了似的。
月牙呆了呆,眼看著他要進去了,低聲叫他:“蘇祭司!”
男人終於停下步伐,卻沒有轉身看她:“還有事?”
“我……我、嗯……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聊一聊?”
“聊什麼?”
月牙緊了緊身上已經被夜色的寒意浸透了的衣服,咳了一聲:“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好不好?”
她很少有這樣對他和聲細語說話的時候,以前就算有,也是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那麼做。
像是她提出的這個要求很過分一般,男人足足考慮了一分鍾,才冷淡丟下一句:“進來吧。”
……
一路醞釀著要怎麼開口比較好,可跟著男人進了他的書房後,之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急劇開場白,頃刻間化為了烏有。
月牙站在原地,看著這個極度陌生的書房,一時間有種走錯了地方的錯覺。
“你……重新裝修了你的書房?”
男人站在衣架邊,隨手脫下大衣外套:“嗯。”
“為什麼?”
“你過來就是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的?”
“……”
月牙愣愣看著他,一時語噎。
如果她記得沒錯,兩三天之前,好像看到過有滾滾濃煙從主樓裏冒出來,樓下明明有巡邏的警衛,卻沒見他們有著去滅火的。
問護士,護士無辜搖頭說不知道,後來路西法過來,她想起來,又隨口問了一句,路西法隻是笑了笑,說那是阿司在燒東西。
他這麼說,月牙第一反應就是他在燒洛歡留在這裏的東西,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但現在看來,他燒的,應該是他書房裏的東西。
如果她記得沒錯,他的書房裏似乎並沒有任何跟洛歡有關係的東西。
辦公桌上的辦公用品,書架上的藏書,還有牆壁上掛著的幾幅珍貴的畫作,仔細想一想,他好像都沒有理由燒掉它們。
也就是說,他燒掉的,是暑假後麵,密室裏的東西。
那些畫,那些衣服,那些包包鞋子……
不大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模模糊糊的,又仿佛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女傭送來了兩杯咖啡、一份水果跟一份點心後就默默退出去了。
蘇祭司在辦公桌後落座,表情冷漠疏離的像是在工作一樣:“有什麼事情就說,我還有事情要忙。”
月牙飄遠的心思收了回來,呆呆看了他兩秒鍾,才哦了一聲:“那個……”
“坐下說,我不喜歡仰視著別人。”
“……”
她默了默,乖乖在他對麵的真皮沙發椅中坐了下來:“那個,我想說,其實我留在這裏養傷也一樣,你工作那麼忙,千裏總不能一直給女傭照顧著。”
男人垂眸喝咖啡的動作微微一頓,再看向她,眸底已經有了幾分嘲弄的痕跡:“你想留下來?”
這什麼表情?
她就算留下來,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還能把他吃窮了?
“不行嗎?”她不答反問。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聲,回答的幹脆利落:“嗯,不行。”
月牙皺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單純的討厭你,不想看到你在這裏,可以麼?”
“……”
男人隨手將一邊的文件拿過來開始翻閱,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說完了?說完了就帶上你的行李,回你的孤城,以後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就不要再過來了。”
月牙盯著他輪廓深邃的側臉,心髒不知怎麼的跳的又快又急,慢慢的,開始口幹舌燥。
沉默中,男人抬起頭來,目光寒涼的盯著她:“還不走?”
搭放在腿上的雙手一點點收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感傳來,月牙終於鼓足勇氣似的:“蘇祭司,你有沒有想過,再跟我生一個孩子?”
男人瞳孔驟然一縮,波瀾不驚的俊臉終於出現了一絲絲裂痕:“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