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對他命令的口吻很是不滿,但她本身就對他跟洛歡的那些破事兒不感興趣,他命令不命令,她肯定都是懶得出去摻和的。
他出去,正好空出位置來給她跟千裏。
她挪了挪,躺到了他剛剛睡著的地方,將還呼呼睡著的千裏攬在懷裏,找了個舒適點的姿勢準備繼續睡。
蘇祭司盯著她沒心沒肺的背影看了半晌,莫名的就生了氣。
明明是他不許她出去的,明明她也乖乖的默認了,可連關心一句都懶得關心,還一臉‘礙事鬼終於走了,我可以抱著女兒好好睡一覺了’的表情,真的是要活活氣的他吐兩口血。
……
開門出去的時候,洛歡已經哭的滿臉淚痕。
要不是對她的聲音太過熟悉,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沒認出她來。
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見到的她的模樣都是上妝後,端莊而優雅,落落大方,跟現在的模樣差別太大。
女人又尖又細的指甲隔著襯衣薄薄的衣料深深嵌入男人肌肉結實的手臂,淚眼婆娑:“她是不是在你臥室裏?是不是?!蘇祭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在我剛剛受傷,在我剛剛被事業拋棄的時候拋棄我?!”
字字句句,皆是委屈的控訴。
淩晨的古堡很安靜,安靜到隻有她一個人的掙紮痛苦,那樣激動憤懣的指控,卻沒能讓男人眉眼間的神色有半點變化。
洛歡的悲憤在他冷漠的視線下漸漸崩潰瓦解,聲音軟了下來,近乎哀求:“阿司……阿司你忘了她是北月牙了嗎?你忘了北家當初是怎麼害你家破人亡的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了她,狠心拋棄我……怎麼可以……”
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她撲進他懷裏,哭到不能自已。
蘇祭司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由著她控訴,由著她崩潰。
好一會兒,她的情緒終於漸漸收住,他才終於抬手將她推開,聲音涼薄而冷血:“洛歡,我隻問你一句話,千裏臉上的那道傷,是不是你幹的?”
洛歡的哽咽聲倏然一頓,仰起頭,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裏滿是震驚跟難過:“你果然還是懷疑我!!蘇祭司,你背叛我在先,現在還要隨便找個借口往我身上潑髒水,好給你的劈腿找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蘇祭司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進她眼底:“洛歡,你跟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應該知道很少有我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事情,我最後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幹的?!”
洛歡咬唇,水眸含淚,堅定的迎上他的視線:“不是!!”
鏗鏘有力的兩個字,甚至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蘇祭司碧藍的眸漸漸覆上一層細碎薄冰,就那麼沉默的跟她僵持了一會兒,隨即後退一步:“好,既然這樣,那你應該不怕我求證一下!如果你跟千裏臉上的傷沒有半點關係,我立刻趕北月牙離開,跟你結婚,並且保證以後再不見她!可如果千裏的傷是你幹的,你應該知道,按照我的性子,不要你拿命來抵已經是仁慈,以後你跟我之間,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會有半點瓜葛!”
洛歡呼吸一窒,視線一點點下滑,睫毛細細密密的顫抖著:“你……你打算……怎麼求證?”
蘇祭司沒有回答她,自顧自拿出手機來撥通了一個號碼:“準備一下,我一會兒帶洛歡過去。”
“……”
……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棟私人醫院停了下來。
洛歡從上車開始,整個人就開始變得惴惴不安了起來,饒是努力掩飾,仍舊顯出幾分焦躁跟慌亂。
喬治恭敬的為她打開了門,卻遲遲沒見她下車。
蘇祭司多年來養成的紳士習慣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耐心的站在一邊等著她下車。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她才磨磨蹭蹭的從車上下來,夜風一吹,她渾身都顫了顫,抬頭看向他:“這是哪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蘇祭司沒有看她,邁開步子從容不迫的走向大廳:“上去就知道了。”
洛歡咬唇,定定的看著他孤傲冷清的背影,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電梯在12樓停下,一名40歲左右的意大利男子穿著白色隔離服站在外麵候著,見到蘇祭司,立刻微微頷首:“boss。”
洛歡雖然陪在蘇祭司身邊多年,但其實並不太認識他手中的人,頂多就是跟幾個特別親近的,比如路西法路西斯、喬治、艾布特這樣的比較熟悉,至於其他人……
她並不怎麼見到,蘇祭司也不喜歡她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
比如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沉穩內斂的中年男人,她就從來沒見過。
“這是洛歡,洛歡,這是丹尼爾。”
蘇祭司簡單的為他們做了一句介紹後,隨即看向丹尼爾:“做你該做的,我隻要結果。”
丹尼爾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微笑著對洛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洛小姐,這邊請。”
大概是陌生的環境,跟丹尼爾身上穿的白色隔離服讓洛歡生出了警惕抵觸的情緒,她忽然向後退了一步,白著臉看他:“做什麼?!你要對我做什麼?”
丹尼爾聞言很溫柔的笑了下:“洛小姐請放心,我隻做我該做的,不會刻意讓你不舒服的,你就當睡一覺,很快就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