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常侍亂後,董卓入朝亂政,廢帝另立,獨攬大權,虐殺忠良,窮奢極欲。曹操進宮刺殺董卓,不幸陰謀敗露,隻得連夜逃出洛陽城。
“哈、哈、哈,你們來追我啊,來啊,我在這邊,來~~~~~”一名少女在河水淺灘處快樂地,自在地,無憂無慮地跑著……
與外麵戰火紛飛,民怨四起的狀況不同,這裏是一個世外桃源,是混亂的東漢末年的百姓最向往的地方。不過此處雖然地處偏僻,靜山靜水,鳥語花香,可惜地靜人不靜。除了在河灘邊玩耍的那幾個孩童,岸邊的人各懷心事。
“董卓專權,草菅人命,漢朝天下朝不保夕。我等受奉皇恩,卻不可為吾皇分擔憂擾,更不能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要此等虛名假銜有甚用!”憤怒間,一身戎裝的孫堅將佩劍重重地扔在地上,濺起的水花、響起的水聲嚇著了在河中玩耍的幾個孩童。他們紛紛走上岸,規規矩矩地站在大人的身旁,不敢出聲。
“怎麼都走了?不玩了嗎?”一個擁有水靈靈的大眼睛的小女孩在河中噘著嘴說道:“掃興!”轉身跑向還在河灘中的另一個男孩,抓著他的手,說:“權哥哥,不要理他們,我們來玩。”
孫權似乎沒有被女孩這麼近地拉過手,有些害羞,支吾半天,才輕聲道:“彩娘,父親生氣了,快些回去吧!”
“怕什麼?沒聽見剛才你父親是在向董卓發脾氣嗎?”彩娘又轉而衝著孫堅,故意大聲說道:“不過在那生悶氣也沒用,打水濺起得是水花,不是亂臣賊子的髒血!若真是有心報皇恩,除奸逆,為何不聯絡各地刺史,組成聯軍,一同進攻洛陽,任他董卓再強,又怎敵得過你們如此聲勢浩大的軍隊呢?又怎敵得過天下民心呢?”
一襲墨藍深沉長裙打扮的婦人聽此,素淨的臉龐現出驚訝表情。
所有人包括久經沙場的孫堅都盯著這個未滿八歲的小女孩竟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
那婦人回過神來,趕忙將彩娘領上河岸,斥責道:“小小孩童,休要胡言。”
“娘親,我哪裏是胡言?董卓手握重兵,又得呂布等驍勇異常之人相助,李榷等人出謀劃策,僅憑孫將軍一人如何憾動得了董卓這顆毒瘤?此其一。其二,董卓弄權較十常侍有過之而無不及,廢劉辯另立劉協為帝,大權獨覽,又嗜殺成性,稍不如意便取人首,不得安人,此時若有人高舉義旗,振臂一呼,聯絡各地,眾誌城誠,直搗黃龍,何愁天下民心不盡歸一人?”彩娘振振有詞,絲毫不像兒童的言語。
婦人見彩娘如此狂妄無禮正要打她,卻被孫堅攔住,“袁夫人莫要動手。彩娘所說並無差錯。”
袁周氏低頭賠禮,唇齒間輕吐妙音:“我兒無禮,將軍見諒。”
“無妨,無妨。”孫堅上前幾步,俯身問道:“其理不謬,然你一小小孩童如何呂布,李榷之人?十常侍弄權之事?”
“是……”
“看你膽子不小,為何支唔不語?”
“偷聽老師為策哥哥授課時知曉的,隻是母親不讓彩娘學這麼多,因而方才不敢言明。”說完,她見孫堅眼中惋惜之情,覺得不服,大聲道:“孫將軍難道也是目光短淺之人?認為女子難堪大任?”
“你竟知我心中所想?”
“不難得知。因將帥最頭疼的是無謀士之策,若有謀臣而不可用則是將師最惋惜之事。方才將軍麵露惋惜之情,彩娘便知了。”
“好一個謀士之策。隻是你剛才所說不過大致方略,而無排兵布陣之事。”
“孫將軍,彩娘識字尚且不多,從何而知排兵布陣?”
“那今日起,你與伯符,仲謀一道上學。”
“多謝將軍。”彩娘滿臉勝利的喜悅。
“好個彩娘,竟對本將軍用計!”孫堅痛快大笑。
“娘……”彩娘跑到袁周氏身邊撒嬌道。
“心滿意足?”
“嗯。”彩娘用力點點頭。
站在一邊的孫權將這一切銘刻於心…….
“報——”一小兵騎馬一路喊來。
“何事?”
“……”來人礙於有多人在,未有直言。
“但說無妨。”
“報告將軍,袁術將軍有令,讓您火速集結兵馬,開赴洛陽,與袁紹等將軍所領兵馬會和,共討董卓。”
眾人驚詫,齊刷刷看向彩娘。彩娘也甚是驚訝。
“何人發起?”孫堅也想一解疑惑。
“代奮武將軍曹操。”
曹操!這個名字深烙彩娘心中;而袁周氏則對袁紹二字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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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您在煩些什麼?”小彩娘端著茶杯走到袁周氏身邊。
袁周氏正呆呆地看著窗外北方的天空出神。
“彩娘都已說服孫將軍讓我上學,此後我在學堂出現是名正言順,則萬事可成,沒有人再可說三道四了,您還在愁什麼呢?”彩娘見母親還是沒有反應,就輕輕推了推她“娘,娘……”
“嗯?”袁周氏回過神來,好奇地看著彩娘,“怎麼了?”
“您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女兒你可喜歡這裏嗎?”
彩娘點了點頭,應聲答道:“這裏就像人間天堂,有策哥哥陪我玩,孫夫人悉心照顧,還有孫將軍處處維護,自然是不甚喜愛了。如果可以,彩娘願和娘親永遠生活在這裏。”
“是啊,這裏是個好地方,山好,水好,人好,娘也想永遠留在這裏。但是,彩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可以呢?”
“不可以?無論可與否,彩娘永遠和母親在—起。”彩娘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得撲進袁周氏的懷中。
“孩兒,你天姿聰慧,為母為你取名‘彩’也願你有個多姿多彩的幸福人生,但娘所去是戰場,生死難測,你—小小孩童如何可出入那汙穢肮髒的之地?”
“那您能說服孫將軍讓您隨軍出征嗎?”
“我與將軍早有約定。”
“父親既已丟下我們不管,您又何必苦苦追尋呢?”
“孩子,當年是你父親救了我,又給予了你生命,你不可如此說話。”袁周氏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對於我們女人而言,有恩的人就要報恩,有仇的人就該忘仇,女人這輩子除了欠自已,別人都不要欠。”
“寧教天下人負我,不教我負天下人?”彩娘眨巴那雙靈動的眼睛,似乎一下子領悟到了。
“是,就是如此。”袁周氏含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