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肚子敬業的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臉上慢慢變得發燙,我暗罵自己不中用。
他臉上扯起一絲玩味的笑,“小狐狸?我還以為你不餓呢~”
“哼……”我嘴裏溜出一絲不服氣,被他敏銳地察覺到,他輕笑,“嗬,嘴硬的小家夥。”
不一會兒,便傳來清脆的撞擊聲,很快,那肉香就仿佛是在近前……等等……我稍往前頂了頂,一聲短促的瓷器移動的聲音瞬時響起?!
他竟然端過來了一盤肉,就放在我眼前!狠狠咽一口唾沫,伸出一根藍薔把那盤肉拖到床底下更深處,方無慮地吃了起來……我心裏大歎,可算擺脫了餓死他鄉的命運!
倒是他,竟然這麼好心?!
我正這麼想著,床忽然“吱嘎”一聲長響,就聽見他長舒一口氣的慵懶聲調:“省的你餓死了還得把你搬出來,不知道的倒是以為我殺了人。快吃。”
我聽了這話差點噎著,咳嗽了老半天才平息下來氣息,卻又聽見他那張煩死人的嘴又在嘟囔:“別噎死,你當噎死比餓死好搬?更重了好麼?”
我不耐煩地狠狠踹了一下床板,“閉嘴!”
他輕“嗤”了一聲,“誰願管你?”
然後便無了聲息,半晌,肉也吃完了,我輕趴下,原本極涼的地板現下已變得溫熱許多,適宜於體溫的溫度,讓原本的不適感消逝了些許。我懶懶的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從窗戶傾瀉下來,被雕琢的華麗的窗欞雕琢成不同的形狀,消散在更陰冷的地方。外麵的冷風呼嘯著打在窗上,牽引出一連串轟轟作響。藍薔迎著皎潔的月光,鬱鬱而生。華燈初歇,屋內寂靜得很,隻有些許細碎的呼吸聲音,來自於屋裏的那個人。心底脂寂的聲音也變得不清楚了些,隻聽得她說她要閉關修煉,叫我萬事小心之類的碎語。
許是幾天未歇,困倦的很。我縮了縮身子,依靠著自己的溫暖。
再也敵不過無盡的困倦,恍然便墜入了夢裏。這夢來得如此真實,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但腳上的布鞋卻吸足了流淌著的汩汩血液。我看見一個和我一樣的女子,眼眸是幽暗的黑,沒有一絲光亮,夢中的她一步一步緩慢的走過血流成河,一旁的野鬼哀嚎著扯住她的衣襟,而她全然不顧,眼神裏盡是冷漠。手中是一柄長劍,她麻木、僵硬的揮舞著,忽從胸口綻出一道藍光。我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衝上去正準備製止她,雙手卻徑直穿過她的身影……仿佛她才是真實的,而我從未存在過……我愣住了,看著從她胸口冒出的藍光,遍及之處,藍薔叢生,藍薔在瞬間盤繞上其他所有人的身軀,瞬時間藤蔓一緊,支離破碎——藍薔的藤蔓是如此黝黑,暗了夜的顏色。我嚇得向後一個踉蹌,跌在血海裏,眼前卻瞬間換了另一個場景。眼前是一個男人,站在層層台階的盡頭。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卻清楚地知道,此刻他的臉上盡是悲傷。他懷裏是一束幽藍的薔薇,藤蔓是瑩瑩的嫩綠。他看著那個女子穿過血海向他走來,眼神裏盛滿了心痛。而那女子一身白衣多半已被浸成血紅,在潔白的階石上拖了一道長長的血痕,然而她的眼神卻漸漸清明,待眼神中的冷漠盡散,她快步奔向他,嘴邊凝著笑,緊緊擁住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