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在上坡上,通往城區的是一條兩旁載滿梧桐的瀝青路,路並不是很寬,足夠兩輛福特蒙迪歐並排停著,並排行走就需要過硬的技術了。
離校門口一百米不到是個斜坡,此刻的李青淩正坐在自家坐騎的後座上,雙手抓著身下後座的鐵架子,顯得拘謹,要是別人,依著李青淩的性子,早就一把扯著前邊司機的衣服了,哪會像小媳婦似的,這麼拘謹害羞。
隻是斜坡的慣性力量和陳瀚辰偶爾急刹車控製車速的力量讓李青淩身子止不住朝前靠,終於在陳瀚辰再次刹車的刹那由著慣性力量鼻子額頭砸在某人結實骨感的後背上,鼻頭一陣發酸,連眼淚都湧上眼眶打轉。
陳瀚辰在前麵憋著笑,卻用不耐煩的語氣朝後麵說著:“坐就坐好,抓緊了,你這一撞,我沒扶穩龍頭摔了怎麼辦?”
李青淩覺得自己後牙槽咬得發酸,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前麵的白色,將手放到陳瀚辰的腰際,剛一放上去陳瀚辰就渾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一挺,手臂朝後縮,緊接著“砰”的一聲,兩人摔在了地上。
李青淩由於側坐著,跳車及時,隻是沒站穩所以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有些麻,陳瀚辰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隨著自行車翻倒,一條腿還壓在自行車下邊,右手手肘和手臂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破了皮,傷的雖然不重,麵子卻是大的,有的地方血珠早已冒了出來。陳瀚辰的眉頭隻是糾結著,李青淩看他這樣知道沒有傷到骨頭,過來扶起自行車停到一邊,再把陳瀚辰扶著坐到一邊道路邊上人行道和主幹道之間的台階上。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說完騎著自行車就飛奔出去。
“喂!”陳瀚辰隻來得及叫一聲,李青淩早就到了幾百米開外。
陳瀚辰開始自己清理一些沾染在傷口處的碎石跟灰塵。
等了大約十分鍾,李青淩蹬著自己的粉色坐騎又回來了,由於速度快,自行車隨著她擺動的頻率左右搖擺晃動,李青淩衝過來,下了車停穩,喘著粗氣兩大步跨到陳瀚辰麵前,將包裏的碘酒,紗布,棉簽掏出來,扯過陳瀚辰的胳膊。
“嘶~我是傷員,你輕點。”
“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忘了。”李青淩局促不安,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磕出一圈青紫。
陳瀚辰見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急速起伏的胸腔,眼裏的歉意不安,驚覺自己語氣不太好,想道歉,可這話又一時說不出口,幸好李青淩正專心給自己上藥,這尷尬也就消散了。
李青淩將碘酒蓋子打開,放到一邊的地上,再把棉簽的袋子撕開,拿出來沾了碘酒,放緩呼吸小心翼翼擦拭著陳瀚辰手臂上的傷口,遇到大塊擦掉還貼著的皮,還從包裏找出小剪刀細心地剪掉。
手肘的傷口嚴重一些,所以先處理了,李青淩用紗布把傷口纏起來,怕關節的地方不舒服特地隻纏了兩層,但是鬆緊適中,打結手法特殊,紗布不會鬆散掉下來。
手臂隻是擦紅了,塗上碘酒就可以了,不過手掌是有些碎石嵌到肉裏,看起來猙獰可怖,李青淩又從包裏拿出針來給他挑出碎石。
傷口也沒那麼疼,男生嘛,總是受過傷的,所以陳瀚辰的注意力集中在李青淩身上,見她從包裏掏出藥不奇怪,掏出剪刀不奇怪,要剪紗布可能剛買,可是繡花針出現的時候陳瀚辰不淡定了,嘴角直抽抽,診所應該沒賣繡花針吧?
心裏好奇也就問出來了,“你的針也是剛才買的?”
李青淩專心致誌在處理傷口,壓根沒聽見陳瀚辰說話,隻顧著專心處理碎石,陳瀚辰自覺無趣也安靜著,看這李青淩,看她一隻手扶著自己的手掌,低著頭,另一隻手輕輕一點一點挑著,自己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反而發現扶著自己的手軟軟的,小小的,在陽光下瑩白透亮,心裏咯噔一下,突然變得柔軟。
這邊李青淩挑完碎石,整個人鬆了口氣,上完碘酒直接就包紮了。
李青淩包紮完一抬頭就看見陳瀚辰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怔愣了一下,臉頰開始燒起來,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和陳瀚辰的臉此時相距不過兩指寬的距離,下意識朝後躲,由於蹲著上藥,腳麻,一下子跌在地上,雙手朝後扶,瞬間一張臉糾結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