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望月山被楓葉染了個透紅。
涼風已覺寒冷,驢車上的少年身上穿著單薄的獸皮褂,露著臂膀,身材嬌小看似難以撐起這件小獸皮褂子。
驢車上的江明川沒有忘記自己的佳釀,目視著前方,一飲而盡,在江羿看來,這目光是少有的堅強。
打江羿記事起父親便是滿臉胡茬,肮髒邋遢,而今穿的與以往不一般,雖然同樣寒酸卻少有的幹淨。
江羿搖了搖頭,拿著一本泛黃的書,在顛簸之中一點一點學習。
從沒有聽說過父親提起的家的江羿,如今被父親帶著回家,江家是一個很有名望的大家。
當初因何離家,江羿從來沒有問過,因為這一切他都知道。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帶給父親的盡是無盡的悲痛,當年父親被逼迫迎娶江北李家之女,而意氣風發的江明川執意要與江羿的母親在一起,為此鬧得兩家如今都還過不去那坎。
十二歲練氣,十七歲築基,二十五歲築基大圓滿。
放眼整個大燕國,江明川也算排的上名號的天才青年,可美人關難過自打結識了青霞樓的頭牌便不務正業無心修行,更荒唐的是這個女人竟然為江明川誕下子嗣,最後因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如若不是父親,恐怕江羿早就被自己爺爺給弄死在繈褓之中。
一怒之下,父親帶著江羿離開江南,常年的居無定所,直到尋到了望月山,將江羿母親的墓最後遷到望月山,父親由此基本上再沒離開過望月山,而今是江羿打記事來父親第一次離開望月山。
目的是回到那個差點親手殺了自己兒子的家族中去。
對於江羿來說,一切的一切都已簡單許多,江羿本不是江明川的兒子,他來自另一個世界,當時為了突破天道的壓製,在虛空絕境中進行突破,最後被虛空亂流衝碎了軀體。
神魂也受到極大的損傷,自己的本命仙武盡數散落,隻為給江羿爭取一點逃脫的時間,江羿衝到了這個世界,在危機存亡關頭,神魂寄居在江羿嬰兒時的體內。
豈料,這嬰兒無法承受江羿強大的神魂,最終死亡,江羿便主導了嬰兒。
當時,江羿母親的死亡,以及江家人想滅殺自己,在江明川的拚命守護下,而今才能好好的成長。
江羿心中盡是愧疚,好在江羿入主這具身體十二載,早已把江明川當作自己的父親來對來,誰曾想過他一個千古獨聖乃是一個孤兒。
隨著天色的漸晚,驢車的漸行,江明川的漸飲,江羿一邊看著書,伸手將江明川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淡淡道:“今天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
江明川也未惱怒,欣然接受,倒頭躺在驢車板子上開始假寐。
“如今究竟是在何方,還能回去到過去的世界嗎,朋友們都還在嗎?”江羿也倒在驢車板子上,望向那蒙著紗的月亮。
這個世界依舊是一個修煉的世界,雖然入主了這具身體,盡管達到了完美的融合,這十二年來江羿都在不斷的嚐試修煉,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有半分提升。
“休息會吧,明天早晨就到家了,到時候精神點。”江明川滿嘴酒味兒,閉眼道。
這麼多年來,江明川教過江羿很多東西,卻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東西,對江羿來說都是些修煉的皮毛理論,每當江羿嚐試修煉的時候,江明川就會阻擋。
“父親,這麼多年你為什麼總是阻止我修煉。”江羿將困惑幾年的問題問出口,清澈的眸子盯著江明川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因為我不會啟靈之法。”江明川淡淡道。
啟靈之法對於江羿一個活過萬年的人,算得上一個新鮮的詞,江羿放下手中的書,饒有興趣的盯著江明川。
“何為啟靈之法。”江羿道。
“大千世界,萬物有靈;人者盡優,凡人修煉本乃逆天之舉,須以陣法牽引,引靈入體,喚醒藏體內的靈力,方可修煉,謂之啟靈。”江明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