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嘯易水寒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大金國京城東門百裏外,大雪紛紛揚揚,地上厚厚積了一層雪,如此寒冷的天氣,尋常人家不敢出門,有急事的人,亦不敢貿然外出。整個世界,渾然雪白,開闊的大道上,卻有十三人手持兵刃,騎高頭大馬,鞭馬狂奔。這十餘人渾身上下堆滿積雪,想必出門已久,卻不懼嚴寒,在雪路上狂奔。這些人相貌各異,肥瘦高矮盡在其中,伸手投足甚是靈活,坐在急速奔馳的馬,身形完全不用晃動,明眼人一瞧便知,個個身懷絕技,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此等高手,平時能遇一二,已是好運,十餘人聚在一起,卻又談何容易?所乘十餘匹馬,神俊非凡,四蹄翻騰,行走如飛,無一不是萬中挑一的好馬,馬上之人衣著光鮮,服飾卻是相同,是禁宮一等衛士的服飾,領頭中年漢子,穿的衣服與眾人不同,白袍黑帽,想是顧及身份,不願與眾人同一服飾,算算不過四十歲四五的年紀,三縷長須飄灑胸前,被風吹起,飄飄然,有如神仙,說不出風流瀟灑。騎的馬更是神俊,此馬長丈二,高九尺,全身上下皆長紅毛,沒有一根雜毛,宛如一團火,此馬大有來頭,喚作“火雲駒”端是日行千裏,夜走八百,乃是萬金難求的神駒。
這十三人,雖是人強馬壯,但見皆是神色凝重,似有極大的難事。有何事竟令一眾武林高手憂心忡忡?中年人目光銳利,在前的漢子在馬上伸手一指,提氣說道:“刺客在前麵!我等需快馬加鞭,齊心協力鏟除刺客,四太子麵前,各位好處少不了!”這中年年聲音不大,卻聲傳裏外,眾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暗暗佩服,此人號稱大金國第一高手,並非浪得虛名,果有真本事。其後眾人眾人知道這中年人武藝高強,一生中,未曾逢過敵手,此人在四太子麵前,端是說一不二,不但武藝了得,而且智謀過人,軍師哈迷蚩對此人亦讚歎不已,他是四太子身邊的第一紅人,四太子最是愛護,既然此人奮勇,餘下的人,在沒有投靠四太子之前,皆是獨霸一方的豪強,殺人放火是常事,哪曾有半點懼怕“需知要追趕的人武藝絕世,想之人多勢眾,料那人縱是三頭六臂,亦敵不過眾人。心中懼意稍微減少!
北國地大人少,地勢平坦,數百裏外見不到山丘。路上,一行馬蹄印朝南而去。眾人朝中年人所指,極目遠眺,三許裏外,果真有一騎在前,但距離太遠,看不真切。眾人曾與這人見過麵,從身形判斷,都知此人正是眾人追趕的人。眾人頓時精神一振,成敗在此一舉,待會是命喪黃泉,亦是將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全憑眼前之人。
眾人所乘,是四太子家中的好馬。四太子完顏兀朮是大金國當今皇帝完顏阿骨打的四兒子,在眾皇子中,又以四太子最得寵,官封大金國兵馬大元帥,督管大金國所有兵馬。以個國家中,以軍馬最為要緊,誰掌握了兵權,誰將是最有權勢的人,在大金國,以完顏阿骨打為尊,完顏阿骨打之下,便是完顏兀朮。兀朮官拜兵馬大元帥,府中所備馬匹,無一不是能征慣戰的好馬。想當年,阿骨打鏟平大遼國,這些馬曾立下無數功勞。
越追越近,前麵乘馬之人,確是要追之人。兀然,那人一拉馬韁,那馬前蹄抬起,放聲長嘶,口吐白沫,韁繩處,流出鮮血,那馬卻在原地半點不能動彈,好大的氣力!那個翻身下馬,站在雪中等追來眾人。那人對追來的人說道:“你們這班漢奸,為了榮華富貴,投奔金國,我無話可說,那是你們自甘墮落。想不到居然出賣國家,幫著別人算計大宋,這我不能饒你們!這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這人說話平緩,似是何人交談,但眾人隻覺得耳朵嗡嗡直響,心旌搖動,此人內力之深,似乎又比中年人更勝一籌!
中年人的馬好快,那人音剛落,中年人便到了那人眼前,中年人自恃武藝了得,眼前人雖是生平難得一遇的高手,想著自方人多勢眾,剩餘的十二人,亦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自必穩操勝券,除去眼前人,多半數他天下武功第一,亦為四太子蕩平宋人鏟除一大障礙,中年人朗聲說道:“孫兄,很久不見,風采更勝從前!想必練成了‘無一神功’吧!小弟正想見識見識!”那被稱為孫兄的人瞪著中年人,臉上殺氣漸濃,中年人神情輕鬆,卻是暗暗提防,武林中沒有多少人能擋住眼前人雷霆萬均的一擊!眨眼間,跟隨的十二人一齊到來,眾人仔細打量眼前號稱“中原第一”的人。但見此人身穿青袍,外披黑披風,頭戴貂皮貌,五十上下年紀,高高瘦瘦,國字口麵,相貌威嚴,雙目湛然有神,目光炯炯,有如閃電,有如流星,一把長須飄於胸前,胡須兀自烏黑,不怒自威。背後背一柄劍鞘如墨的長劍,背劍的麻繩,足有手指大,顯然這劍十分沉重,不能掛在腰間,而要背著。這劍眾人聽得多,據說那劍長三尺七寸,劍身比尋常劍略大,整柄劍皆由玄鐵鑄造而成,重逾八十斤。玄鐵是鐵中之神,鑄造兵器過程中,在普通金屬中加入少許,亦成為武林至寶,而且但玄鐵這東西,縱有千金,亦難得一錢,隻可求而不可遇,講究的是機緣。這柄劍是“無一”門曆代相傳的鎮門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