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琴陽拉住楊燦的胳膊往後扯,一直把楊燦扯出去十幾米遠的山坡後麵,才低聲說:“今晚這強盜不能當,我們人手太少了,而對方少說也有三十個,萬一你有什麼損傷,我如何向小姐交代。”
楊燦也沒表態,隻是在低頭思索,她在考慮成功的可能性,也許大規模的戰役她指揮不了,但是這種小規模的偷襲,她倒是有些經驗。把以前在國安裏學的那些戰術想了一遍,否定了一些要用到炸藥地雷的戰術去掉,再去掉幾個需要用到槍械的戰術,再結合爺爺以前給她講過的那些楊家將當年抗遼時的著名戰役與如今的形勢對比,沒一會,楊燦笑了。她這一笑,琴陽的冷汗掉了,他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索性橫下一條心,反正他肚子裏一股火呢,大不了誓死保護楊燦衝出去就是了,那樣他也算是盡了忠,前後一思量,琴陽也不猶豫,他也隻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見一個女人都不怕,他一個爺們還嘰歪什麼,看著楊燦一直笑著看他,把脖子一揚,豪氣的說:“你說吧,我們該怎麼做,大不了就是一死,誰怕誰就不是站著撒尿的。”衝動的說完了之後,才想起眼前的可是個地道的蹲著上廁所的人,臉立刻漲成豬肝色,吭哧吭哧的想道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楊燦不在意的拍拍琴陽的肩膀,這種小兒科的粗魯語言,對她的殺傷力可以說是零,以前跟那些特種兵接觸時,更粗魯更低級的話都聽過。對著旁邊的幾個人招招手,沈孝廉也是不甘落後的抱著孩子擠過來,本來一直在睡著的孩子被他這樣一擠便睜開了眼,接著便癟著嘴要哭出聲來,這可是要老命的事兒,楊燦當機立斷的伸出一隻手捂住小家夥的嘴,也不敢太用力,誰知那小家夥居然拱了拱嘴,柔軟的嘴唇碰觸到楊燦的手心,這讓她心底的某一根名字叫做母愛的弦輕輕的波動了一下。楊燦拿開手掌,誰知那小家夥又要癟嘴哭,楊燦隻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孩子的嘴邊,而那小家夥居然不客氣的直接張嘴含住,還吸得嘖嘖有聲。
被這小家夥一攪合,剛才因琴陽那句話引起的尷尬氣氛衝淡了許多。楊燦抽動著嘴角,哭笑不得,抬眼看著身邊的幾個男人們,而男人們一致把目光對準了楊燦,楊燦翻翻白眼,這個她也沒辦法,雖然她有女性特征,可是這個工作她目前還是無法勝任的。最後她把目光對準這裏麵唯一一個看上去比較沉穩的沈孝廉,一路相處下來,楊燦還是感覺得到沈孝廉是比較心細的男人,鄭重的眼神看過去,嚴肅的開口:“孝廉,你現在立刻帶著這個孩子退後一裏地,找個隱蔽點的地方,把我們找到的那袋米煮些稀粥,記住,這孩子太小,不能吃米粒,隻能喝些米湯,我們這邊完事自會去尋你,若是你沒能等到我們,天亮後就帶著孩子離開這裏,隨你去哪,若是不想帶著這個孩子就把他好人家送人吧,或者送到大梁,找一個叫琴清的女人,把孩子托付給她,讓她給孩子找個人家。”見沈孝廉還想說話,楊燦立刻阻止住他,“別囉嗦了,快走,別讓孩子哭出聲來。”
沈孝廉深深的看了眼楊燦,重重的點點頭,說了聲保重,就帶著孩子上馬小跑著離開。直到看不見沈孝廉之後,楊燦才又把人召集到身邊,先是掃視一圈,然後做了個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動作,就是突然對著大家鞠了一躬,琴陽立刻拉住楊燦的手,想把她拉起來,但是楊燦還是執意的彎下腰把這個躬鞠完,然後才鄭重的說:“我謝謝大家的支持,也代表那些死了的人謝謝大家的熱血,今晚我們可能就會死在這裏,若是現在退出的還來得及,若是等會偷襲開始誰再退縮,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我。我不能讓一個人把大夥都置身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