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殘劍河上突然炸響,河水飛濺,一個丈長,一米方圓的大冰塊子衝天而起,飛到數米的高處“轟隆”的一聲又砸到了河水裏。
冰塊沒有在沉到河底,反而順著河流飄蕩。
沒有多久,殘劍河旁的一個小姑娘就發現了這個冰塊,此時正值夏季,怎麼會出現冰塊。
充滿好奇的她,凝目一看,頓時驚呆了,趕緊撒網裹住了冰塊。
香汗淋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將冰塊撈了上來。不是她不想回西水村喊村民幫忙,而是她怕自己一走神,這冰塊就溜走了,冰塊裏的人可就遭殃了。
一個時辰之後,整個西水村的人都知道了,河邊打魚的流蘇,打上來了一個人,而且還是被冰塊封住的人。
村民嘩然,將冰塊拖回了村子,立在豔陽之下,直到傍晚的時候,加上烈火的燒灼,冰塊終於化了。
“啊……”
冰塊一化,少年悶叫了一聲,倒在了水窪裏。
“還活著!”
流蘇趕緊抱著少年,開心的叫著……
一個月以後,還是豔陽高照,村中幾個適齡的孩童,正相互追逐的玩耍,突地走到村中最破舊的一個茅草屋前,看著倚在門框前的瘦弱的少年,高興的喊道:“呀,淩蕭哥哥你終於下床了!”
淩蕭輕輕一笑,西水村不過是一個百餘人的村子,人員稀少,他認得那個衝他喊叫的孩子王,伸出皮包骨頭的手臂打了個招呼,笑道:“三娃,這得多虧了你媽媽煮的魚湯呀,要是沒有這些魚湯,我還下不了床呢。”
三娃一臉的憨笑,穿了條滿是破洞僅能遮羞的褲子,上身裸露出來,在陽光之下是黝黑發亮的健康膚色。張嘴笑的時候,一口雪白的牙齒:“淩蕭哥哥,你要謝還是要謝流蘇姐姐吧,那些魚都是她從殘劍河中打撈出來的,我也是沾了你的福氣喝了不少魚湯。”
三娃說著話,拍著自己滾圓的肚皮,一臉的幸福。
淩蕭聞言,笑了笑,眼角閃過一絲心動,喃喃道:“流蘇……”
一時之間,淩蕭的思緒不禁飄到了一月之前,他沒有想到這一睡,或者說這一敗,自己竟然被冰封了三千年了!
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他整個人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在那個絕望的時刻,是流蘇在照顧著他,給他擦洗,給他喂飯,那年芳二八的純真少女,卻要照顧自己這個三千多歲的老頭子,每當想起這時,淩蕭都是一陣汗顏。
“可恨啊,三千年前被惡人攝取了靈脈不說,如今為何又讓我醒來受這廢人之苦!”淩蕭心中煩悶,他當年可是名動天下的第一天才,橫壓一代的道子的傳奇人物,如今卻落得這般處境,真是不如死了好!
虛天境可享萬載歲月,那個攝取自己靈脈的惡人鐵定沒死,但自己又如何複仇呢?
嗬嗬,何談複仇,連流蘇的救命之恩隻怕都無以為報了!
難道以身相許?
淩蕭腦門一亮,不禁想到了三娃端來魚湯之時的一個笑話。看著眼前半大的孩子,竟然懂了這麼多,遙想自己當年名冠東部華洲的時候,也不曾懂得這些。
三娃見淩蕭不知為何陷入了沉思,也沒有打攪,自顧自的和著身旁的幾個小夥伴嬉戲打鬧。
忽然,三娃一拍腦門,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喊道:“淩蕭哥哥,破重大叔說了,等你能出門了,記得過去找他。”
“啊?破重大叔找我?”淩蕭的身軀不由得挺拔起來,破重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他剛從冰封中醒來的時候氣息極為微弱,若不是靠著破重的真氣,隻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三娃重重的點了點頭,還不待他說什麼,他身後的黑蛋急道:“是啊淩蕭哥哥,破重大叔說了,你的身子骨太弱了。若是能下地,不能老休息的。他說教你一套拳法之後,你也可以快快的痊愈了。”
“是啊,用進廢退,我是該活動下筋骨了。”淩蕭點了點頭,破重是西水村唯一的武者,曾拜師大劍宗,學得一身武藝,聲望頗高。
他自詡靈脈雖無,但劍法刻在骨子裏,也不遜色普通武者,隻是沒有真氣罷了。但自從靈脈全無之後,他的心淡了,隻想泯於眾人,並不想讓人好奇自己的過去。
所以,他對學習拳法並不抵觸。
不甘心之後,無奈深處就是死心吧……
餘光一掃,他募的看到了黑蛋臉上的猶豫的神情,問道:“咋了,還有什麼話說出來吧。”
黑蛋撓了撓程光發亮的腦袋,猶豫了下便道:“淩蕭哥哥,破重大叔還說了,你這一個月的耗費,雖然大部分都是各家在操勞,但流蘇的性子倔,最近瘦了好多了……”
“好的,我這就去!”淩蕭抬起頭,眼眶泛紅。
一路走來,他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看著那些真誠的笑容,淩蕭心中一陣泛酸。雖然自己被冰封了三千年,但腦子好歹沒有凍壞,這些好人都記得,全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