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月也不答話,冷哼一聲,雙手淩空抓過兩桶木筷,運力發出,密麻木筷如雨般向台上那抹白影刺去。

這木筷發力起始,距離尚近,楚流月跟著送出兩掌,木筷如扇形散開,她用隔壁那人道行不淺,是以用了七成功力,但聽破空聲驟響,木筷猶如利劍鋒利。楚流月暗道:“看你怎麼破!”

隻聽隔壁那人冷哼一聲,哧啦聲響,薄紗窗簾被那人卷在手中,又如遊蛇般探出,將數十枝筷子悉數卷了進去。一人擊掌讚道:“公子這招龍卷殘雲,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若是用力過猛,怕筷子折而斷裂,砸向台下眾人;若是用力稍淺,怕會被這筷子裹挾飛出,傷到滄姑娘。公子妙招,佩服佩服。”話音未落,又聽一人不滿道:“文老弟道行不見長,臉皮卻是愈來愈厚,馬屁拍得愈來愈臭。好臭好臭。”聲音甕聲甕氣,想是捏了鼻子。

楚流月聽這聲音耳熟,轉念一想,暗叫道:“難不成是文書生與路不平?那二人口中的公子呢?杜楓?”

隻聽那人又道:“公子,隔壁那小子不識好歹,三番想要傷害滄姑娘,不若我老路把他揪來,打他個二十大板!”

楚流月再不懷疑,此人便是路不平。隻聽那文書生道:“那小子揭了滄姑娘麵紗,倒是有些道行……”“呸呸呸,有什麼道行,肯定是你給的醉酒香不管用了,教滄姑娘受了委屈,要打,也要連著你一起打!”

文書生道:“你老說打,你可動手啊!”

路不平嘿嘿笑道:“咱們說話這般大聲,那小子是不是聾子?”

文書生道:“若是聾子,現在肯定還窩在房裏。若不是聾子,現在肯定也窩在房裏。”

路不平道:“我捉到那小子,便將他下油鍋滾刀山,那小子若不是聾子,聽到的話早就逃了,如何還窩在房裏?”

文書生笑道:“他有可能是膽小鬼,也有可能是大膽豬。”

路不平道:“膽小鬼嚇得逃不動,大膽豬不怕死。”

楚流月心道這些人在百花殿幹什麼?提什麼滄姑娘,難不成這魔教妖人與滄蘭有所勾結?嘿,好個閑情逸致,唱雙簧給我聽,我楚流月既不是膽小鬼也不是大膽豬。嘭隆一聲,堅實的牆壁打出一西瓜大小的洞口,一顆腦袋探了進來,正是路不平,左瞅瞅右看看,探回頭去,道:“屬泥鰍的,逃走了。”

楚流月緊撐在房頂,順著牆壁慢慢滑了下來,探頭一瞧,果見杜楓臨窗而坐,目不轉睛地看著滄蘭,文書生與路不平侍立兩側,時不時調侃兩句。

隻聽四下抱憾聲大起,原是蘭仙子劍舞結束,由一眾舞娘簇擁回了後台。過得片刻,環佩叮咚,楚流月聽一女子走到隔壁,柔聲道:“公子,兩位爺,滄姑娘有請。”

楚流月不敢大意,待杜楓三人離去後,方才跳出窗口,轉出長廊,跳到屋頂探頭一瞧,見後街停著一輛馬車,藍簾輕挑,伸出玉蔥般的手指,杜楓嘴角含笑,輕輕握了去,矮身進了馬車。她左右張望,卻不見路不平與文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