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總是發呆!”像過去的數天一樣,一旦輕紅的眼中沒有他的身影,秦誓就會死咬住不放,非要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可。
“啊?”輕紅拉回自己的思緒,總不能說她怕他們跟她搶吃的,“你真的對皇上‘禪讓’的消息不感興趣嗎?我聽到周圍都在談論這件事。”皇帝耶!不是一般的官員,不是普通的富豪,把天下都抓在手中的皇帝耶!
“啐!”秦誓嗤之以鼻,“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這一個月來四處都在傳這件事!”
“你難道不想去當皇帝?”現實是有點殘酷,但做夢的權利卻是人人都有。進秦府的這段時間從來就沒發現他有什麼積極的動作。他真的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嗎?
“第一,當今皇上老當益壯、精神矍鑠,不可能做這麼呆的事;第二,這隻是民間流傳的小道消息,不足為信;第三,禪讓這種事,自秦始皇以來,就沒有過,所以,我根本就不信!”人的嘴巴是一件最誇張的東西,經過人們的口耳相傳,任何事情都被誇大了百倍不止,所以他才不想像個傻瓜一樣地湊熱鬧。
“是真的!”聽到秦誓的分析,輕紅努力地辯解,“朝野上下都驚動了!皇上在朝堂上感歎年事已高,阿哥們又資質平平,想在後輩新秀中挑一個人品和才智出眾的培養成接位人!”其實對這件事,整個艾家的人也都抱持著懷疑的態度,皇位哪是說能讓就讓的?
“即使真的又怎麼樣?”秦誓有點不耐煩地在桌上敲敲食指,“當皇帝有什麼好?關在一個大籠子裏什麼地方都不能去,還要每天操勞。你沒見——很多皇帝都是短命的嗎?”最後一句是以耳語的方式在輕紅耳邊說的。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耳垂上,再聽到這麼怪異的論點,輕紅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表情微微扭曲。
“還是——”秦誓低頭沉吟,再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望著微微抽動著嘴角的輕紅,“你想當皇後?”
“噗——”忍不住了!“嗬嗬嗬嗬——”
“笑什麼?”見輕紅莫名地發笑,以為自己被嘲笑了的秦誓很不是滋味,臉臭臭的。
“沒、沒——呼呼呼——嗬嗬——”她是開心才笑嘛!“如果我真想當皇後呢?”
“那我也隻有去拚一拚啦。”第一次與輕紅真心的笑顏正麵相對,秦誓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隻是我可不能保證成功哦!”如果那個老家夥的確有意思找個皇族以外的繼承人,他是有機會啦,怕就怕根本就沒這回事。
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嗎?輕紅的笑聲頓了頓,一臉希奇地看著秦誓不自在的表情。唉,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他了!
“安太小哥,晾衣服啊,要幫忙嗎?”閑得無聊的輕紅走向那塊用來晾衣的空地。凝兒正在收拾她的房間,把她給趕了出來。秦誓今天不去酒樓,準備晚點帶她去試新衣,所以早上有很長的空檔讓她閑晃。
“不用、不用、不用!”安太反射性地把大大的洗衣盆整個端了起來護在身邊,不想一早上辛苦的成果又被破壞。被這麼明顯拒絕的輕紅覺得自己很沒麵子,不過,想到自己的不良記錄,也沒資格責怪人家。
“一個人做那麼多的事,很辛苦吧?”
見輕紅沒有搶衣服來晾的意思,安太放下盆子開始做事。
“還好啦!”當少爺的侍從累是累了點兒,但薪俸很優渥,其實他現在就已經可以自己出去開個小店,不用再幫傭了,隻是他放不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少爺。爹娘也讚成他一直服侍少爺,所以就一直沒走。
“唉,若不是少爺的怪毛病那麼多,多找幾個人進來,不是會輕鬆很多嗎?”想到最近那個怕髒怕得要死的少爺常常為她洗手做羹湯,末了還總在她嘴角舔一下就覺得渾身發燙。他的意思是,她與別人不同嗎?
“其實少爺這個毛病剛開始的時候並不嚴重,隻是比較愛幹淨而已。後來出門學藝,在謝師宴上做的一道菜中發現了一隻腐爛的老鼠,而陷害他的人竟然是平常最疼愛他、經常拍著他的肩膀鼓勵他的一個師兄。那一次他上吐下瀉了一個月,從此以後少爺讓人一碰就會嘔吐不止,所以大家也努力地不碰到他和他的所有物。”至於那個“師兄”,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人了。但他知道,大少爺那段時間一直在為某件事情“走動”。
“我是跟他吃同一個娘的奶長大的,從小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他,所以少爺勉強能夠接受我吧。”
“不過——”看著已經聽得呆掉的輕紅,安太笑笑,“現在他信任的人又多了一個啦!”
怎麼也沒想到會聽到那種事!
“怎麼在這發呆?你好了沒有?走了!”清雅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回過神,猛然站起的輕紅不小心讓額際擦過對方的嘴角。